她們為了嘲笑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地打扮,要讓她丟臉不可。
顧亭遠一本正經地道“你誤會了,沒讓你都用。至少要留下十兩,是下個月的菜錢。不然,我俸祿沒下來,咱家沒米下鍋。”
陳寶音一愣,隨即惱怒捶他“讓你調笑我”什么時候了,還調笑她
顧亭遠輕輕握住她的拳頭,卸掉力道,溫聲道“我說的是真心話。我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也不能給你掙面子,但我有多少銀子,都給你用。”
他如今有一百多兩,就給她用一百多兩。待到日后,他有一千兩,就給她用一千兩。有一萬兩,就給她用一萬兩。
陳寶音看出他眼底的認真,整個人愣住了,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兒在心底漫開。
“嗯。”她抿著唇,用力應聲。本來就不自卑的心,更加充實了,“我明日就上街買首飾去。”
她們要嘲笑她,就讓她們嘲笑去。
她是沒她們身份尊貴,但她有偏愛她的娘,很愛她的顧亭遠。她如今不用每日早起,什么晨昏定省,統統不用。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想何時用晚飯就何時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自在著呢。
“你不會怪我不陪你去吧”顧亭遠忽然低聲說。
陳寶音意外道“你明日不休沐,怎么陪我去”她怪不著他呀。
顧亭遠目露動容,說道“娘子真是天底下第一通情達理之人,為夫心中甚慰。”
“我看你是皮癢。”陳寶音看著他道。
話落,只見顧亭遠挑高眉頭,驚訝道“你怎知曉”隨即,更加感動了,“娘子當真與我心有靈犀,連我皮癢都猜到了。那,娘子不妨再猜一猜,我哪里最癢”
陳寶音又羞又氣,猛地跳起來,把他掀翻在床,按住狠狠教訓了一通。
不正經,混賬男人,就是欠收拾
次日,陳寶音叫上顧舒容和蘭蘭,去逛銀樓。
買首飾么,人多才熱鬧
顧亭遠讓她把家中銀錢都帶上,陳寶音可舍不得。沒見顧舒容因為菜錢貴了兩三文,要開始做繡活了嗎還是要省著花用。
只是,明日她要出戰,不披上戰袍未免有損我方士氣。
她給自己購置了一套成衣,是春季新款長裙,又買了一根珠釵。給顧舒容買了一根銀簪,給蘭蘭買了一把絲線。蘭蘭不要首飾衣服,怎么都不肯要,主動提出想學繡花,要了一把絲線。
“你們先回去。”買好東西,顧舒容讓陳寶音和蘭蘭先回,“我去買菜。”
陳寶音便帶著蘭蘭先回了家。
顧舒容在菜市場上逛得熟了,熟門熟路去到便宜新鮮的菜攤上,買好了今日所需的蔬菜,挎著籃子滿載而歸。
經過一條巷子時,她目不斜視,徑直走過。墻邊曾經堆放著草垛,還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那里,但顧舒容已經不記得了。
幾兩銀子而已,顧舒容又不是沒借出去過,就沒打算對方能還。再說,她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讓對方還只祈禱,自己沒有同情一個壞人。
“舒容”走過一個拐角時,忽然前方門口傳來一聲。
顧舒容意外,誰在叫她的名字
偏頭一瞧,不禁愣住。前方那戶人家,院門打開,站著一名體態風流的文人模樣的男子。瞧著年歲,已近而立之年。只不過,眼神清明,氣質風流,此刻面上帶著喜色“真是你你怎么來京城了”
是,是方晉若
顧舒容怔怔,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