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勉強將男人的身體平直地擺放在寬敞的車廂中央,再用雙手輕輕扶住他的頭顱,避免無意間的碰撞造成無可挽回的二次傷害。
任誰也無法想到,赤血操術的使用者竟然會因突發腦梗而陷入生死未知的狀態。
此事太過猝不及防,就連加茂拓真本人都沒來得及施展術式對腦內的情況盡可能進行補救,而加茂伊吹或許在出手前思考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但他無意阻止。
“母親,要開始了。”
加茂伊吹微微合上眸子,如果不是在開頭明確指出了交流的對象,恐怕加茂荷奈也不會意識到這是在與自己講話。
女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悲哀之情。
父子相殘,她無論是身為妻子還是母親都有退路可走,但望著加茂伊吹那稚嫩卻莫名顯出孤寂之意的面龐,她忍不住說道“伊吹,我不會再棄你于不顧了。”
“永遠不會了。”
在這份保證下,加茂荷奈在族人面前演好了一出大戲。
她先說加茂拓真早就身體不適,她卻沒有在意,又讓人查看了當日的飲食,排除毒害與暗殺的可能性,最后反復催促掌握了反轉術式的術師快些到醫院救人,做出一副盡可能維持平靜主持大局的勉強模樣。
她將加茂伊吹摘得干干凈凈,仿佛與此事沒有任何關系。
但這畢竟是個不完全受科學與現代醫學控制的世界,在反轉術式的幫助下,腦梗不過是個極其微小的問題,加茂拓真很快醒了過來,精神狀態卻全然不復往日。
加茂伊吹在醫院盡心盡力地陪護一天一夜,此時正靠在病房中的沙發上小憩,加茂拓真剛剛發出些細微的動靜,他便立刻睜開雙眼,警惕地望向了病床的方向。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突兀地撞在了一起。
“你究竟想要什么”加茂拓真難得平靜,似乎是在真心實意地發問。
加茂伊吹的態度便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他笑道“我想要最愉快的人生體驗。”
不是他的體驗,而是讀者的體驗。
加茂伊吹在去年的人氣投票中竟然奇跡般地實現了排名前進,第一次擠進前十行列的他終于摸索到了正確的攀升道路,因此必然要將父子間的裂隙撕得更大。
無論他本人的意愿如何,這段關系不可能被輕拿輕放,否則便會成為論證加茂伊吹窩囊性格的重要論據,影響人氣的進一步提升。
“來比試一番吧,父親。”加茂伊吹起身,身形挺拔,與躺在病床上的加茂拓真形成了極鮮明的對比。
“截至我從高專畢業那天,以家主之位的歸屬為勝負標準。”
他神態自若道“就比權力大小,比地位高低,比誰更會招攬人心。”
“比誰才能笑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