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既白猛地闔住眼眸,轉瞬便壓下莫名其妙的情緒,他不該這么魔障,他只是一個御醫,為什么要管于膠憐對其他人的待遇如何
喬既白胸膛的幅度變回平緩,他看向褥子上的于膠憐,因為沈少聿寡嫂的離開,于膠憐手里沒有東西可抓,沒有安全感地伸手朝前撈了撈。
喬既白對待一個白花花的豬崽一樣按住于膠憐的手,致使于膠憐不能再動之后,他伸出一根指節抬起于膠憐的眼皮。
眼皮那塊有著燙熱,喬既白手指抽動一下,下一刻便抬眸手法嫻熟地給皇帝探脈,那一陣的抽動只是起了一個漣漪,誰也不知。
營帳里并不是十分安靜,大將軍已經看了兩天小皇帝高燒不退的模樣,現在見小皇帝氣息微弱還哼哼,他急得像被燙腳板的公牛,隔三差五跑到喬既白身邊問“怎么樣了”
在第三次時,喬既白眼尾輕跳“陛下不是得的不治之癥,將軍,可否請你不要走來走去”
大將軍也在這一刻感覺到了自己的吵鬧,小麥色的臉皮鬧了一大片紅,連身前大塊鼓起來的大餅胸肌也蔫蔫得不再動,他搔了搔臉“對不住,喬御醫。”
喬既白輕輕頷首表示沒關系,他看了一眼于膠憐,偏頭在打開的藥箱中拿出一個沒用過的羊皮囊,叫大將軍打些能喝的熱水來,他將藥灑進水囊里,接著倒進熱水晃了晃。
大將軍接收到喬既白的眼神示意后馬上走過來,用寬大的手掌托著小皇帝的肩膀,將人緩緩扶起一些。
都這樣了,小皇帝都不肯睜眼。
好在喬既白并不需要他睜眼配合,手里的水囊被喬既白往前移了移,熱氣騰騰的瓶口對準了于膠憐的嘴。
于膠憐鼻子有些堵,只能半張開嘴唇呼氣,方便了喬既白抬起水囊往他嘴里灌,他皺起眉感覺到嘴里的東西,本能吞咽下去,吞完喬既白才把他放回到枕頭上。
于膠憐又睡了半柱香,醒了,他一睜眼先看了營帳頂棚好久,再挪動眼睛四處看了看,烏泱泱的人看得他頭暈,他嘀咕“人好多,我喘不過氣了。”
營帳這么大,人多也搶不著他的空氣,蘭濯池和陸卿塵聽了他的話連動都沒有動。
但是營帳里有個武士出身頭腦并不怎么發達的大將軍,他一聽立刻大步走向前拉住兩人,生拖硬拽地拉著他們一起出了營帳,也不管他們作何想法。
宋吟的褥子邊一下之間只剩下喬既白,他臉頰歪在枕頭邊上瞧了喬既白兩眼,認出來這是宮中的御醫,聲音微弱地問“喬御醫你怎么來軍營了”
喬既白不回,他垂著眼皮淡淡收拾地上的藥箱,氣血又從四肢百骸里翻上來,沖擊著手掌心和太陽穴。
之前在御藥院于膠憐首次見到他對他有了不軌之心后,每天沒事也要找事地跑去御藥院,總問他俸祿夠不夠用,家里有沒有厚的衣服,處處都噓寒問暖。
雖然在喬既白眼中每一句話都很假,但那些時候他能看出于膠憐盼望著見到
他,而現在。
于膠憐見他來了,只是驚訝,沒有其余情緒。
“大將軍叫你來的”宋吟見喬既白故意冷著他,也不在意,自己想通了,御藥院的事情很多吧,你為了來軍營肯定得放下手頭的事連夜趕過來,是不是耽誤了很多事”
喬既白冷血無情“是耽誤。”
宋吟一傻,雖然是他問的,但喬既白怎么會嗆他
喬既白按捺住微抽的手指,輕微地閉眼呼吸,拿著藥箱站起身“陛下好好休息,等明天早上我會再過來,再喝一副藥便能好轉。”
大將軍也給喬既白安排了一處營帳,就在小皇帝右邊的那一間,本來那間是要留給蘭濯池的,但這晚蘭濯池被小皇帝單獨留到營中不知在作甚,那間營帳就空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