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怪。
店小二使出三寸不爛之舌道“若還想來,再排一輪隊也是成的,您們也不是沒看見,門口有如此多的客人”
“你這話說的,我也不是未付茶位費。”
店小二面上笑盈盈的,心中直接“呸”了一聲,茶位費值多少個錢想要賴在里面體會火炕的快樂,好歹點道硬菜啊
事實證明,哪怕是唐代人都想只花最少的錢享受最多的快樂,店小二趕他們走時,那些抹不開面子,自知是在蹭座的倒是一個個灰溜溜地跑走了,至于剩下,那都是臉皮比城墻厚,死活不愿意走的。
逼逼賴賴半天后,好容易被勸走了,這可真難啊
其中道理鐘離珺并不知,等排到他時店小二麻溜地問“客官幾位”
“一人。”
這回答明顯讓店小二一愣,他是真沒見過鐘離珺這么獨的
店小二犯難道“一位客官可否與其他客人拼拼一塊用餐,我們這座位實在緊俏,眼下夕陽漸起,接近飯點,那小店里的人就更多了。”
他可憐巴巴看向鐘離珺,其實鐘離珺不是動了惻隱之心,他基本不看別人臉色,可他也不是個吹毛求疵的精致人,只要有
好吃的,跟人拼桌又何妨
鐘離珺當然點點頭,算接受了,那店小二真是喘了好大一口氣,也不排除是他故意的,就為了讓鐘離珺同情他,不為難他。
誰知,等一掀簾頭,鐘離珺走進那狹窄而溫暖的過道中,他的臉色率先變了。
鐘離珺大驚失色這這這這都是什么味啊
飯菜的噴香、茶葉的馨香、酒的芳香匯聚一堂,這三者天差地別,哪怕有一項沒有融合好,味道都是災難性、毀滅性的,更別說這狹窄的過道中還飄散著不知名的氣息。
沒辦法,絲路商人身上多少有些異味,于是他們不要錢似的撒香料,就是為了遮蓋一身的味兒。
誰知道進這溫暖的屋里一蒸騰,那些隨著雪或西北風一同被凍結起來的“氣味”似乎也解凍了,融化在屋內,流淌進每一個角落。
又因順德樓為擋北風,所有的窗子都被紙糊上了,只留下掛帳的大門,內里的環境就像是桑拿房,熱且封閉。
總之,美食的香味與人身上的汗味、餿味,融合在一起,很不美妙,這股味在屋內不斷流竄,讓嗅覺格靈敏的鐘離珺置身在其中,像是在阿鼻地獄。
他面無表情地坐在炕上,那臉色甚至嚇了對面一對阿耶帶兒子的搭檔。看鐘離珺搖搖頭不說話,他們干脆低頭,沉默地大快朵頤。
對東坡肉的執念讓鐘離珺戰勝了一切。
他截開小瓦罐的蓋子,看那塊晶瑩剔透、顫顫巍巍的東坡肉,嘴角不由自主勾出一抹笑,臉也亮了,臭味忽然就能無視了。
鐘離珺就讓我來嘗嘗,風靡烏斯藏的東坡肉如何吧
高長松
等等,你先來高老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