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得景宣帝一頭霧水。
景宣帝想了想,問道“護國公出京了嗎回來就回來,值得你如此興師動眾出個京城而已,沒稟報,朕也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生氣。”
一般來說,這種有爵位在身的大臣是不得私自離開京城的。
不過,倒也不值當大半夜跑來請罪不是
秦滄闌正色道“臣的意思是臣與華音真正的兒子回來了,府上的護國公并不是真正的秦徹”
他說著,拱手請罪,“臣有罪,混淆了護國公府嫡系血脈,害陛下也遭受蒙蔽,請陛下降罪”
“事情就是這樣,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如果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你自己去找大哥問吧。”
書房內,秦海按耐住胸腔內翻滾的怒火,將秦徹的身世膈應地說了。
沒人知道他內心究竟經歷多大的痛苦與掙扎。
這簡直是這輩子最操蛋的事了。
老天爺一定是看不慣他游手好閑又敗家的做派,所以給了他一連串響亮的耳光。
秦徹雙目如冰地看向秦海,眼底已然有了一絲魔怔“我不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信”
秦海頭疼地說道“我騙你有什么好處你娘和我”
秦徹厲喝“你住口不許你侮辱我娘我娘只有我爹一個丈夫,沒與其他任何男人有染過”
秦海欲言又止,半晌,不耐地擺擺手“行行行,你愛咋咋,反正大哥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你有啥不接受的,等大哥回來了,去找大哥吧”
秦徹死死地拽緊拳頭,指甲幾乎掐進了掌心。
昏黃的燭燈落在他一側的臉頰上,照得他眼底反射出陰鷙的光。
秦海起身走了,到門口又停下腳步,皺眉朝他看來“你就知足吧,好歹還是我們秦家的骨肉”
若真是外頭的野種,死一百次也不夠
想到自己當了這么多年的純純大冤種,秦海煩躁得不行。
“這特么都啥事兒”
秦海氣急敗壞地走掉了
屋外的雨明明已經停了,卻不知為何,又來了一陣電閃雷鳴。
狂風將桌上的蠟燭撲滅,屋子里忽明忽暗,顯得秦徹整個人陰森森的。
他呆愣了許久,忽然猛地抬起胳膊,一把將桌上的瓷器與字畫拂落
他雙目發紅地咆哮“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啟祥宮。
嫻妃坐在貴妃榻上,一只手捧著書,一只手撐住腦袋。
她是想飽讀詩書的,奈何時常一翻書就困了。
轟隆一聲巨響,嫻妃驚得身子一抖,手里的書啪的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宮女忙躬身拾起來,雙手呈給嫻妃。
嫻妃懶得伸手去接。
這時,伺候了她多年的桂嬤嬤端著一碗剛煮好的冰糖燉燕窩走了進來。
桂嬤嬤將燕窩放在小桌上,又拿過那本宮女遞過來的詩集“你下去吧。”
“是。”
宮女恭敬退下。
桂嬤嬤把詩集擱在桌上,又端起燕窩,遞到嫻妃面前“娘娘,你晚膳用得少,吃點燕窩吧。”
嫻妃揉了揉自己肚子上的肉“不吃了,胖。”
宮里的女人為了保持身材,一個比一個忌口,餓肚子是家常便飯。
嫻妃這個位份,又生了皇子公主傍身,按理說,不必再以色侍人。
奈何嫻妃不服老,見到后宮一茬又一茬的年輕秀女,愣是不肯輸給她們。
“陛下怎么還不過來”嫻妃嘀咕。
桂嬤嬤笑了笑“會過來的。許是外頭下了雨,道路上泥濘難行,就走得慢了些。”
“皇后今晚唱的是哪一出”嫻妃已經打聽清楚了,是皇后先給景宣帝送點心,景宣帝才過去坤寧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