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身處靈州城一家名為“月坊”的酒肆頂廂內的柳小姐,左手持杯,右手執箸,面對著一桌琳瑯滿目的本土菜系,不知從何下手。
端菜進來的小廝聽到一聲嘆息,“咚”一聲跪下“仙、仙主可是有不滿意的,小的這就叫人重做”
柳扶微只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托盤抖如篩子。
橙心示意小廝先退下,道“近來靈州風聲緊,教中只留了月坊交接,他們之前沒見過教主,這才露了怯,教主莫怪。”
盡管已經聽橙心說了一輪“原委”,柳扶微仍覺得云里霧里不可置信“我真的是你們教主”
“教主可是還有什么不明白之處那容橙心再說一次,去年教主從神廟出來之后,就遇到了我娘,然后我娘”
柳扶微伸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你娘就是郁濃教主,你是袖羅教的大小姐,對吧”
“嗯,嗯。”橙心雙手托腮,乖巧點頭。
這事,可謂是荒謬乘著一匹脫韁的野馬去找他姥姥荒謬到姥姥家了。
依這說法,當日她從娑婆河上岸之后,應該是回到了神廟,結果一出大門,就好死不死的撞上了守株待兔的郁濃。不知中途發生了什么,郁濃不僅沒把她剁碎,還捎她回了袖羅島,然后把教主之位傳給了她
“真是你娘把教主位傳給我的”
“當然。”
“我怎么聽說新教主的位置是篡來的”
橙心眼珠子咕嚕一轉“那時幾個分壇壇主都不大安分,是教主你怕自己初來乍到震懾力不足,就讓我娘死的時候配合著你演一出被你殺的戲。”
“你是說我在你娘臨死之際還攛掇著她陪我演戲”
“可別說,效果是真的挺好的,大家都非常崇拜教主的威嚴呢。”
“不是。”柳扶微越聽越迷,“你先告訴我,郁教主是怎么死的”
橙心微一垂眸,“她為了救我,耗費了太多靈力,才油盡燈枯的”
本想問“你怎么了”,聽到耗費靈力,柳扶微頓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是辛未年”
“七月初九辰時。”
“你娘一心搗鼓的換命之術換的是”
“我。”
天,敢情鬧了那么大陣仗,又是設計顧盼又是血染大理寺還千里迢迢把她拐走,一切的禍端都始于這丫頭
“教主,你是不是想說,鬧了那么大陣仗都是為我,讓我自己哪涼哪呆著去”
“”
“沒關系,雖然罵過我一次,還可以再罵一次的。”
“”
柳扶微哪有余力罵人
“你是叫橙心對吧”
“橙子的橙”
“姑且信你沒說誆我,但是當初你娘捉我時無非就是為了給你換命,我不懂,為何她不把教主之位傳給你,反而傳給我”
橙心摸了摸肩上小辮“我也不懂。”
“”
“我從小活在地下,不可見天日,當時我說的是被喚醒的時候,娘親已經快不行了。”
柳扶微啞然片刻,“你是蘿卜么從小活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