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北境小攤,淺房窄屋,吃食自不如長安那般講究。棚外飛雪,身后爐子滋滋拉拉燒得賊響,別有一番意境。
在月坊她不敢貿然下口,眼下被勾起食欲,決定先果腹再說。熱湯一勺一勺下肚,總算恢復了少許思考力。
是了,神戒。
如果說,神戒就是在在渡厄舟,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指尖那個發光的玩意兒,說不定真有什么特殊能力,才會讓郁濃態度大變。
橙心和自己都是命格垂危之人,兩人至今未死,會否皆因此戒
若是如此,她一個勁攛掇自己找回神戒也就說得通了。
那又為何不能有話直說
柳扶微啃了一口芝麻餅,心說彎彎繞繞,必定有詐。
她信不過這小妖女,也知自己一個勁問不出答案,只得先溜出來把時間拉長、姿態拉高,就不信橙心憋得住。
又惑然倘若自己真擁有如此寶器,郁濃死后,何以還要留在袖羅
難道說自己是有什么隱藏的野心因埋太深了而不自知
開始自省本人是否有魔頭潛質的柳小姐,因想得太專注,一時沒留神外頭的動靜。等聽到雜沓的腳步聲,一迭聲“別跑”“站住”以及“啊啊啊”已然欺近,她抬眸,但見一道金光燦燦、上半身被網狀物裹成粽子、下身卻健步如飛的人,正朝著這個方向飛奔而來
柳扶微生生嗆了一大口。
蘭遇
他不是都被拔了根嗎怎么還能在這兒上躥下跳的
一切發生的太快,待她看清追在后頭的人是澄明、以及都護府眾兵馬時,蘭遇已剎在她跟前,可憐兮兮道“看什么看,救我啦”
“”
柳扶微猛然想起,天亮之前,橙心把這二傻子的情根注入自己體內來著。
不會是順根摸瓜找來的吧
她凝定成了一尊冰塑,委實不知這一聲該怎么應。
裝不認識是不能了,支洲與澄明已追至跟前。
就在她眼睜睜看著一道拂塵卷向蘭遇之際,一只手越過她,將她稍稍往邊上一別,同時將蘭遇往身后一撈隔壁那桌斗笠客不知何時邁了過來,堪堪使支洲的拂塵撲了個空。
下一刻,蘭遇貼著斗笠客的背哭嚎道“他們要剖我的骨”
支洲和澄明在棚外站定,緊盯向斗笠客道“袖羅妖人”
那斗笠客手中還持著筷子,聞言,輕輕放在桌上,道“不是。”
此人聲音溫潤,語調平和,與這凜冽的寒風頗有些格格不入“他也不是。”
支洲道“休要狡辯,他已自認袖羅教妖人”
斗笠客別了蘭遇一眼,道“他先前中過情絲繞。若自認袖羅教,應已被取走了情絲,所言所行不足為憑。”
澄明和支洲同時怔住。
柳扶微則是徹底呆了。不止是因為這句實情,而是他說話的聲音。
于她而言,分明是數日之前聽到過的,再熟悉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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