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急遽下墜之際,一尾繩索纏上了她們的腰,柳扶微低頭一看,是太孫殿下的縛仙繩
司照一手持劍,一手牽繩,到底是負傷之軀,不得不棄劍,改用雙手才將她們拉回地面。
這一扶重心不穩,連同他都被帶著滾擦出了幾丈遠,就在這時,一道身軀生生擋在跟前,生生攔截住了撲襲而來的火光。
繼而那人長槍一揮,瞬間熄滅了纏燒舔噬的火舌。
青澤。
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救人的會是他。
他第一時間撲過來照看橙心的傷勢“她怎么了”
柳扶微死死地握住橙心的手心,眼看著她仍沒有反應,想起自己從戈望靈域內拔來的情根,也一股腦統統注入到橙心靈脈之中。
依舊不見她醒。
青澤終于不耐煩了,他握住橙心另一只手,卻是在四人相互觸碰到的這一刻,脈望之光大盛,繼而一縷清幽的輪廓漂浮而出雖然只是一縷念識,根本看不清面容,但他們都認出了那是誰
當初郁濃將進出靈域之法傳給她時,正是將妖根灌注在她的神戒當中的。
這確是她寄存于世的一縷念識
當他們觸到脈望時,卻能感知到那最后的回憶
他們看到了那片廢墟里的郁濃。
是在拿到了假天書后,趕到村落的郁濃,她高舉著刀指向戈望。
也許是因為情根,那一刀注定無法揮落,她道“阿澤今日本想代你受天書之噬,是我在給他的橙子里下了藥,他才趕不及的。阿望,你我都是殺他的兇手。”
她獨自一人背著青澤的尸身離開了。
那一程很長,冰河無盡,冰山無絕,她凍住了他的尸身,保住了他體內尚未完全散去的一兩縷神魂。
她回到離了數十年的家,祈求教主救青澤一命。
“他魂魄散盡大半,投不成凡胎。”那時袖羅教主道“除非你肯拿出一半心魂為他補上”
郁濃“別說一半,就算是全部也可以。”
“不,只能一半,另一半你需得找到真正認可他的人去供奉他,方有可能為他找回遺失魂魄。”
郁濃剖去了一半心,并為他搭建了一座小小的廟宇。
青澤廟。
就連這三個字都是她拿刻刀一筆一劃刻好,但要找到愿意供奉的人,何其難。
試問,誰會愿意去一個禍害、災星的廟中敬拜
郁濃不死心,就這么一家一家的尋訪,被轟出來是時有的事,但她沒有放棄,也許是不相信她與青澤守護靈州十多年,會連一個愿意為他上香的人都找不到。
有一天,有個小男孩徘徊在小小的廟門前,問她“這里是青澤將軍的廟”
“啊對對對。小弟弟,要不要進來上一炷香上一炷送一顆橙子哦。”郁濃指著高高的橙子樹,只是橙子還沒熟,青色的。
小男孩說好的時候,郁濃簡直要把人抱起來轉三圈。
小男孩說“我阿娘在世時,和我說起青澤將軍的故事呢,我相信他是好妖,比很多很多人都要好的妖。”
雖然上完香的小男孩差點被橙子酸掉了牙,但沒過幾天,他帶來了幾個玩伴,有些也是崇拜故事里神乎其技的青澤妖將的,有些是聽說這里有“拜一拜就送橙子”的,還有些純粹是覺得刺激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