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乃是江湖人,江湖人事情,你們大秦朝堂怎么能管?”
嚴令放下揉著眉心的手指,頗為玩味地道:
“江湖事情,大秦自然不會主動去管,也不會插手爭斗。”
“可若是一切水落石出之后,證據確鑿,不好處理,愿意將犯法之人交給我大秦,我大秦,亦是來者不拒。”
那胖子被逼得急了,叫道:
“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藏書守,你竟然和朝堂勾結,你這個走狗,你個鷹犬,我呸!”
王安風尚未說話,嚴令已眉頭微皺,踏前一步,冷然喝道:
“汝等犯法在前,安敢在此亂言!”
“若是身家清白,往日沒有命案在身,何須驚怖?!”
言語神態,皆是肅然剛正,凜然生威,那胖子一時間面色蒼白,竟說不出話來。
梁經亙咬牙喝道:
“我們乃是江湖中人,自有師承好友。”
“你敢判我們,你知道有什么下場嗎?!!你,還有你,你,你們能夠扛得住嗎?!事情若是鬧大了,你大秦扛得住嗎?!”
江湖和大秦,矛盾由來已久,眾位捕頭想到那般后果,一時皆有猶豫,唯獨嚴令右手扶刀,回答道:
“扛得住。”
梁經亙微微一怔,面目中浮現不敢置信之色,嚴令看著他,淡淡道:
“即便是整個江湖,我大秦亦扛得住。”
“何況于一區區九品賊匪,犯我大秦刑律,已經入了刑部,安敢在此放肆?!”
“左右,將其帶下去。”
“曉得了,頭兒!
那兩名膀大腰圓,滿身桀驁匪氣的捕頭異口同聲應和道,繼而便在其余巡捕尚有三分遲疑的時候,伸出手掌,梁經亙兩人已是九品殺手,武功算是不錯,在這兩日手下竟如同雞仔一樣不能反抗,可見其武功之高。
而如此武功高強,性情桀驁之人,對于嚴令卻言聽計從,極為尊敬。
王安風一時頗為訝然,此時事情過去,細想之下,方才明白剛剛嚴令的所作所為,重點根本不在他這件案子上,而是打算借助這事情,牽扯出兩人原本身上命案,其行為竟然是在主動去碰這些尋常捕頭不愿接觸的陳年舊案。
心念至此,王安風抬頭去看這位好友,卻見其脊背筆直,面目之上,不復學宮時候木訥,眉宇之間,已是凌厲如刀,剛正肅然,心中卻不由得升起了些許陌生之感,只覺得和這位好友已經漸行漸遠,竟然有些看不真切。
便在此時,嚴令側身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家國天下,江湖再大,亦在我大秦之下。”
“安風……”
“你曉得不?”
王安風微微一愣,看到了嚴令神色認真,仿佛當時初見一般,似乎是因為王安風許久未曾回答,眉頭微微皺起,復又抬手拍在王安風肩膀,認真道:
“所以說啊,安風你以后可不能像這些人這樣,曉得不?”
“就算是成了武功高手,也不能犯法啊,要不然天下那個亂的。'
“若是沒錢了,就跟我,額,跟蘇賭徒要,那家伙有錢的很,切記不可以犯法,你曉得不?”
“咦,你這衣服怎么這般單薄。”
“就算是武者,也得要穿厚實些,曉得不,要不然……”
看著眼前雖穿著勁裝,腰胯戰刀,卻又絮絮叨叨,如同個老媽子一樣,話題從家國天下拐到了不知名方向去的青年,王安風卻覺得更為熟悉真實,不由笑出聲來,道:
“曉得了,我曉得了……”
“我真的曉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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