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獻城,無論如何,千里太行山就在西面,總是可以留有用之身徐徐圖之的。”
說到底,他褚燕是做慣了山賊的。
“如何?”張晟追問不止。
“總覺的有些負了衛將軍。”褚燕依舊輕輕搖頭不止。
“衛將軍哪里知道我們在冀州過的是什么日子呢?”張晟黯然反問。“你次子是不是在疫中歿了?我長子也是……明明已經很小心了。”
褚燕一時黯然,而隔了半晌,卻是忽然抬頭:
“張牛角果然寬厚嗎?”
中平二年,三月。
因為褚燕和張晟的緣故,廮陶城沒有如同另一個時空中那般勉強守了下來,張牛角輕松攻入城中,殺掉了城中中常侍趙忠的族人,擊破了郡府,并再度打起了黃巾軍的旗號。
絕望之中,面對著率先沖入城內的苦蝤,為了保住家人,京澤居然也只能舉著苦蝤的旗號做了賊……好在王縣尉心中有愧,再度接納了他。
當然,這種大勢下的小動蕩不足以改變真正時事,正如所有聰明人想象的那樣,很快,皇甫嵩便率眾而來,一戰便復了城池,還擊破了這群烏合之眾。
張牛角一敗涂地,被迫選擇率眾往太行山而去。
不過,走到半路上,其人卻忽然死在了箭傷之下,然后理所當然的將手中勢力交給了同為張角親傳子弟的張晟。
張晟以自己不善戰為由,復又推薦了褚燕,褚燕改姓為張,率眾西歸太行,以昔日所居紫山為旗號,號為紫山賊。
與此同時,部分張牛角舊部因為不服褚燕,反而推舉了一名很早便投奔張牛角,喚做叫于毒的河內人為首領。于毒引兵向南,直奔老家河內朝歌而去。然而,其人剛一入境,便被朝歌令關羽與衛將軍屬司馬韓當引郡卒、縣卒、白馬義從聯手迎頭痛擊!
于毒部屬流散,只率幾百個人逃到了河內黑山之中,從此號曰黑山賊。
當然,黑山也好,紫山也罷,這就是后話了。
就當日戰后而言,萬幸的是,關羽不是一個濫殺之人,所以,隨著于毒刻意往此處的京澤倒是及時報上了來歷,然后居然斗轉星移,終于帶著舅父一家的眷屬轉危為安,勉強活了下來。
“如此說來,郭君確實是死了?”勒馬前往朝歌善后的公孫珣半路上遇到了京澤一行人,先是去見了郭典的遺孀與兒女,復又出來見了京澤,卻已然是有了心理準備。
“是。”京澤伏在地上,難免一時落淚。
“我與郭君有舊。”立在路旁,公孫珣此時真的是有些麻木了。“你且侍奉你舅母去懷縣安心住下,過一段時日,等我為郭君向中樞求來恩典,再回鄉安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