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不會那么讓她困惑不解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荒謬絕倫。
祁免免最終還是抱住了他,因為覺得他虛弱得快要倒下去了。
他的身體在顫抖,像是終于支撐不住了,將所有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他緊緊地抱著她“不離婚,好不好”
“你不是說,如果我說離婚,你就再也不會管我了。”祁免免語調輕緩,像是有些遺憾他說話不算話。
季淮初“嗯”了聲“我騙我媽的,這樣說或許可以讓她好受一點點。”
“你媽媽對你很好,你不應該騙她。”祁免免理智得像是在訴說和她完全無關的事。
季淮初頓了片刻“或許。但人生總是有很多兩難的事,總要做出選擇,我選擇她,就要放棄你,但我做不到。”
“為什么呢”祁免免呢喃,“我沒什么值得你留戀的,也不重要。我本質上就是個怪物,怪物總是麻煩的,另類的,不合群的,所以會被另外一些麻煩的、另類的、不合群的吸引,今天是周邵清,明天會是別的,他們對我造不成任何威脅,但對你來說卻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我沒有那么好心,不想連累你,我只是覺得,很煩。”
季淮初其實也納悶自己到底為什么如此執著于一份帶給他所有痛苦的愛。
他想了很久,想到“上初中的時候,有一只流浪貓住進了你家,是一只很瘦的通身黃色的小橘貓,它總是在你窗戶底下叫,有次你開窗端詳它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你在琢磨怎么殺掉它,我不想你被勾起什么不好的念頭,所以我去你家把它帶走了。”
那是一次很糟糕的救助,他的父母要求他送去寵物救助機構,不然由他一個人負責,不要麻煩任何人。
救助中心貓滿為患,它在那里待了很久也沒有人領養,它非常兇,殘暴,冷血,攻擊強烈,無法和任何一只貓共處,只能待在自己的籠子里,稍微不小心就會咬上其他貓。
救助中心說,如果它再這樣下去,可能會進行人道主義消滅。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把它帶過去了,父母要求他全權負責,他只能把它養在自己的房間,雖然他救了它,給了它食物、水,和一個遮風避雨的家,但它對他防備心很重,他養了它四個月,它沒有給過他一次好臉色,不是哈他就是撓他。
他常常覺得憤怒,很想把它扔掉,但又覺得它流浪大概會讓其他流浪的小貓受傷吧
出于這種奇怪的圣父心腸,他留下了它。
它并不允許他靠近,更不許擁抱,作為一個家養的可以算得上寵物的貓,它其實無法任何的情緒價值。
他漸漸發現,它不會離他太近,但也不會離開很遠,它總是安靜地趴在離他大約三米左右的距離。
有次他坐在露臺上吹冷風,它就窩在露臺的花架上,冷風凍得它瑟瑟發抖,但它卻沒有進房間里。
那種微妙的被依賴的感覺讓他對它產生了一點好奇。
真的有生下來就殘忍冷酷不喜歡被人抱被人摸也不蹭人的小貓嗎
他猜測它遭受過什么非人的虐待,以至于才性情大變。
可寵物醫生告訴它,小貓和人類一樣,也有天生就癡傻的,有殘忍冷酷敵對意識非常強并不親人的,并不是所有的貓咪都黏人乖巧。
可是很奇怪的,他并沒有討厭它,很多人養貓咪是出于什么,他不是太清楚,猜測大概是想要一種精神寄托,想要貓咪的柔軟和愛的回饋,但他最開始只是不想它被打擾祁免免,也不想它被祁免免殺掉。
所以他對它沒有期待,他覺得自己反而和它是平等的類似于朋友的關系。
他尊重它所有的古怪,它在某種程度上用一種不像小貓咪的方式依賴他。
他們和諧相處了很久,到最后它都沒有變得溫和,沒有多喜歡他一點,他到最后都不知道它抱起來是什么感覺。
它死掉了,它在他帶它去寵物醫院看病的時候,急性應激死掉了,可當時醫院很安靜,醫生摸著它的肚子,哄它躺下來,其他的寵物趴在主人的懷里或者籠子里昏昏欲睡,只有電風扇呼呼地吹著。
它突然驚懼暴起,然后慢慢沒了呼吸,他感覺到一陣巨大的荒謬,然后是空虛,最后才是難過。
“那時候我常常做噩夢,夢見的卻是你。有時候我覺得你就像那只小貓,看似我有很多選擇,可從來都沒有選擇,無論時光重來多少次,我都會選擇把它帶回家。因為從看它第一眼開始,無論它多么可恨,多么不可理喻,是否真的遭受過虐待,我看它第一眼,就有了心疼的感覺。人們是沒有辦法對抗自己的本能的。”
他看著她,有些悲哀地說“愛你可能也是一種本能。”,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