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良友蒙曜沒聽說過這么個人,不過十余年指一下一下地輕摳著馬鞭柄上的綁帶。
白時年看不透貴主在想什么,沉凝兩息,接著道“辛家、辛良友自七月就在找人,說說是抓賊,但八月在懷山谷,某聽黎上意有所指地刺了辛良友幾句,便起了疑。紅黛山吃酒時,某著人找蘭川城韓家一個喝多了幾杯的小輩探了幾句,才得曉辛家抓的并非什么賊,而是辛良友原配所出的瘋女。”
蒙曜嘴角微勾,家有女生瘋病,辛良友不想著求醫,卻攛掇白前煉人丹。
話至此,白時年也沒什么好保留的“辛良友那人薄情寡義,當年為娶韓鳳娘,不惜貶妻為妾。只姓洪的婦人,出身書香,剛烈得很,寧和離也不愿屈就。婦人娘家亦非好惹,沒幾天便掀起了點風聲。
身在江湖,辛良友不敢做絕,最后不但同意了和離,還在洛河城置了莊子給洪氏母女。”
在洛河城蒙曜心頭一動“辛良友向你父提出煉人丹,大概是什么時候”
白時年凝目回憶,猶猶疑疑不太肯定地道“泰順咝泰順十一年春夏,具體某不是很清楚。”
寒靈姝是在泰順十年六七月份失蹤的,蒙曜面上退了分冷色“洪氏與辛良友和離后,便居在洛河城”
過去十三年,朝中幾股勢力都著人潛藏在盧陽一帶找尋,只因寒靈姝養的海東青流連在那方。
可他卻不以為然,十幾年沒找到什么,只能說明一點,人就沒去盧陽。查看地輿圖,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他重傷會逃往哪相較盧陽,與之相鄰的洛河城地貌更復雜。
皇帝下了密旨,要他拿下密宗。而他蒙曜彎唇,對密宗亦是勢在必得。
“本王最不喜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白時年心緊縮得厲害,他知道誠南王話里的意味。
輕哼一聲,蒙曜言道“想借本王的手本王的人做點什么,本王沒意見,但你得有那個能耐。”本該坐在送往紅黛山喜轎中的人,卻出現在蒙都,這叫他臉往哪放
“是某大錯。”白時年慌張,連磕頭“以后某一定一定以您馬首是瞻。”
蒙曜不在意“最好是。”不是,也無所謂。他敢養惡犬,就有打死它的本事“巴德。”
“奴在,”站在蒙曜身后的青年,有著一雙吊梢眉,眉尾幾根毛粗長。
“帶白大夫下去歇息。”
“是。”
白時年肩頭一松。
人走了,蒙曜轉身,將馬鞭扔到了榻座上。
站在榻座右邊角,左耳戴銀圈的男子,起步走向桌,倒茶“王爺,這白時年的話可信嗎”
“可不可信,查了不就知道了”蒙曜量定現下這情況白時年不敢誆騙他。
“但秦清遙進了那位的別院。”
“一個領著兒子寡居的公主罷了,本王怕她不成。”
“可她兒子大了。”
“大了就大了,本王還能不允他長大嗎”蒙曜深吸一氣,他清楚巴山的擔憂。當年若非他那位好姑母狩獵時一箭射偏,現在坐在龍椅上的可不會是他的好皇叔。
他父親是草原蒙克大汗的嫡長孫,智勇雙全,卻被個庶妹絕了承繼王朝的路。
可悲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