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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要說遠,也不太遠,奉賢在松江府,與蘇州府相鄰。
院試是取秀才,學政一般是就近考各府縣應試童生。像在蘇州開考,便是松江、鎮江、江寧府的考生就近前來。
揚州、淮安、通州府,一般考場設在揚州。再往上的徐州府和海州府,則設在海州。
而且江蘇境內水道稠密,又有運河,府與府之間的通行是很便捷的。
顏青棠本是在說客氣話,哪知同喜卻當真了,抱怨道“是遠,坐了好久的船,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啃面餅子。”
他一邊說,一邊大口吃菜,可把素云看得可憐的,包括磬兒也一臉同情,忍不住給他夾了幾筷子肉。
同喜是回想起之前自己啃面餅,主子卻跑出去偷吃的慘狀,顏青棠卻誤會成這書生果然家境貧寒,為了趕考,只能日日吃餅充饑。
真是太可憐了
不禁看俊書生的眼神中又帶了點憐愛。
“季公子,你也多吃些。”
多吃點補補。
不知為何,她又想起蘇小喬那句多補補的話。
再看看人,確實該多補補。
紀景行簡直想給蠢書童一腳。
他此番前來,確實有順便解決伙食之意,但更多的卻存著試探心思,哪知此女一會兒一個模樣。
明明上午見她時,她表情僵硬,行舉別扭,一副生怕跟他過多接觸的模樣,與昨晚行徑完全迥異,此時卻又換了一副模樣。
憐愛
這是什么
紀景行心里都凌亂了。
她到底有幾副面孔
接觸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紀景行從不相信巧合。從小到大,他經歷過的巧合實在太多,所謂的巧合就是有心人故意安排,此番定也是如此。
面上,他卻秉持著一個文弱有禮的書生該有的模樣,有禮且拘謹。
一頓飯吃下來。
同喜吃得心滿意足,都吃撐了。
顏青棠見這書生面對女眷目不斜視,若她舉動太過親熱,還會臉紅,得出一個這書生真是有禮,真是越看越讓人喜歡的結論。
而紀景行則什么都沒試探出來。
不光此女滴水不漏,就連她的丫鬟侄兒話都很少,反倒是同喜那個蠢貨,又吃又說,說了不少。
不急。
踏出正房的紀景行心想,索性他要隱藏自己的行跡,這地方用來藏身倒是不錯,他會弄明白這位顏太太到底想干什么。
是夜。
外面的梆子剛響過聲。
紀景行躺在榻上。
外間,同喜已經睡熟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暗鋒。”
一個黑影從房梁上飄了下來。
無聲無息。
若不是有月色從窗外灑射進來,誰都看不出這黑影是個人。
“給疾風司傳話,明日碰個面。”
“是。”
惦著今天和謝蘭春有約這事,顏青棠也顧不上和書生相處的事。
中午吃罷飯,她便匆匆出了門。
出了青陽巷,李貴已經趕著馬車在斜對面街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