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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青棠之所以確定張瑾和葛家有所勾連,還是這次絲價漲起來后。
她想起當初顏家都還沒收絲時,張瑾就悄悄開始收絲了。
當時她沒多想,只以為張瑾又想搞點什么小動作,搶一些顏家不吃的邊角碎料,可結合到后面發生的一些事,她確定張瑾此人定和葛家有什么聯系。
也許是葛家害死她爹后,想著顏家這么大的家產,拱手讓人太過可惜。可作為外人,他們是無法從內入手侵占顏家的家業,最好的辦法就是趁顏家正亂時,趁機侵吞顏家所占的份額。
葛家大抵早就做好準備了,可能也是無意間知曉有張瑾這么個人。
知道他是吳家的姑爺,知道吳錦蘭與自己的關系,有這么個人里應外合,隨便就能給顏家添不少亂。
大概是這樣,張瑾才能得到些邊角料的消息,暗中悄悄收絲。
至于張瑾為何求上門,顏青棠幾乎不用多想就知原因。
此人城府不夠,卻又自詡聰明,為人短視又多疑,以他那貪婪的性格,必然會在之前絲價大漲中,忍不住誘惑下場。
大概會買進賣出幾次,最后沒忍住一下子砸進了大本錢,但沒想到絲價跌這么快。
不過這才幾天,竟都求到顏家門前了,他到底砸進去多少
好奇心下,顏青棠以要買東西為由,出去了一趟。
回到顏宅,叫來張管事,從中得知詳細。
“我聽說張瑾找票號拆借了不少銀兩,他很早就入局了,但沒拿住,幾次買進賣出雖賺了一些,但他最后砸進去的更多。”
呦,跟她猜測的差不多。
“他從哪個票號拆借的銀兩”
要知道找票號拆借,必然要有質押,吳家能質押的東西可都在她手里。
“聽說是找匯昌票號,把幾個鋪子除了面上的貨,庫存都押了出去。”要不也不會急成這樣。
每家做綢緞生意的鋪子,都是一次性進入大批量的貨物。
一來可以壓價,二來省途中運送成本,所以他們一般都有庫房,鋪子里只會放夠賣半個月一個月的貨物,不夠了再送來。
張瑾敢把庫存的貨物都押出去,還真是膽大包了天,他就沒想想若是這筆砸了,其他生意還做不做了
不過賭徒嘛,都是如此。
“絲價還要再跌,顏家就那么蠢,現在買進他的生絲,虧銀子給他補窟窿”顏青棠冷嗤道。
張管事也很無語“我與他說了,他說若顏家不收他的絲,還請顏家借他一筆銀子周轉。”
他還真是臉大如盆
憑什么
憑他厚顏無恥
可顏青棠也清楚張瑾為何敢開如此大口,不就是憑吳錦蘭和她關系好,顏家不可能坐視不管吳家。
只是他估計也沒想到,他看似隱忍的妻子,其實早就不想忍他,現在忍是時機還不到。如今他都把吳家的家業折騰成這樣了,吳錦蘭自然不會再忍了。
“你讓六子去吳家一趟,悄悄把這事告訴吳家奶奶。剩下的看吳家奶奶的主意,她若還不打算翻臉,就讓六子留兩個身手好的護衛給吳家奶奶,若是打算翻臉,回來告訴我。”
“是,我這讓六子就去辦。對了”說到這里,張管事壓低了嗓音,“那批東西入庫了,今早剛運過來。”
顏青棠心里一跳“是照著我說的辦的”
“我專門讓人故意鬧出了些動靜,讓人知曉這是顏家要交給織造局的歲織。”
“那先別讓六子去吳家,把這次的事辦了再說。”顏青棠想了想說。
她現在攤子鋪得太大,到處都要用人,欽差的人都借用上了,如今自然分不得人手。
可吳家那邊也等不得。
她想了想,索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把事給辦了。
之后便又是一通吩咐,聽得張管事是額頭直冒汗,之后她便若無其事又回青陽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