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父教得好。”他握住她的手,笑說,“我媽四十多歲跟他結婚,直到現在,他沒讓我媽給他生孩子。一來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再來,我們家三個孩子,雖然都不是宋叔叔親生的,但他疼我們,我們必定會把他當親生父親一樣孝敬。”
紀璇記得那個男人,那次去他家一面之緣,飯桌上話不多,但所有眼神都落在他媽媽身上,不加掩飾的愛慕。
秦肆吻了吻她的發心。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知道她心里擔憂,才會做這樣的夢。
“紀璇,我愛的是你,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衍生物。照顧我父母,或者生幾個孩子,這些都和我們的愛情無關。
“我希望跟我在一起做的所有事,都是你開心和愿意的,不要有一絲勉強。”
眼睛都模糊了,她抬手抹了抹,吸著鼻子說“倒是有一個辦法。”
秦肆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什么辦法”
“我也不是不開心和不愿意跟你生小孩。”紀璇濕著眼睛對他說,“如果我生的小孩可以都跟我姓,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
秦肆一臉真誠“你不用勉為其難。”
紀璇一個悶拳砸他胸口“聽不懂是不是”
她還記得夢里和他有八個孩子,每一個都長得像他。
一歲的秦肆,三歲的秦肆,五歲,七歲十多歲的秦肆,都是她沒見過,可又十分歡喜的樣子。
沒有不愿意也沒有不開心,更沒有勉為其難。
秦肆領悟到她的意思,咧嘴笑了,手指刮刮她鼻尖,無比寵溺道“行,都跟你姓,都是你們老紀家的孩子。”
紀璇瞥他一眼“不用跟你家里人商量么”
秦肆勾著唇,表情像十七歲那樣狂得不行“我倆的種,我說了算。”
紀璇糾正他“是我說了算。”
“行。”秦肆揉揉她腦袋,“你最大,你說了算。”
沒幾天就要過春節了,大家都在翹首盼著放長假,好回家與家人團聚,沒什么激情再放在工作上。
而紀璇因為代理副總監職位,變成整個部門最忙的人。
總監一句話,跑腿的是她,還得管著下面那些人。
她深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疼,不是當員工時犯點小錯被上司罵罵就算了,于是不敢有一絲懈怠。
直到小年前一天,周五,大寒,紀璇記得很清楚,那天天氣特別特別冷,她穿上了衣柜里最厚的羽絨服。
中午午休剛起,收起折疊床,還沒來得及泡杯咖啡,安尋火急火燎地從外面推門進來。
她現在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就連安尋進來也會敲門,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
紀璇直覺不太妙,問她怎么了。
安尋說話都有點結巴,嗓音顫顫的,目光看著她不住的發抖“姐,我們上個月完工的那家酒店,水晶燈掉下來,砸死了一個小孩。”
天色陰沉沉的,壓得人喘不過氣,外面北風呼啦呼啦地吹,像來自地獄的哀哭,一刻也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