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
在大漢成了斗雞眼的眼前,茶杯追隨同伴命運,一道化成了飛灰。
只是這次不同。
杯里的水沒有蒸發散盡,而是慢慢,慢慢,像被一只無形的手在半空中把玩、拉扯成一根極細、極尖銳的長針。
令人膽寒的森冷針尖,無聲抵在大漢眉心。
刻骨的冰冷仿佛已經貫穿他整個腦袋。
“”
諂媚笑意被凍成冰碴,碎了一地,大漢面無表情,但臉色蒼白。
他是識貨的。
這根水針,除了能碎他體魄之外,更能滅他神魂,轉世輪回都一并斷絕。
酆業起眸,見了對方神色反應,他終于笑了。
眼神卻殺意沁骨。
“說吧,你是誰派來的。”
大漢咬牙,從牙縫里擠出字音“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酆業垂拂了眼簾,隨手一擲。
水針倏然刺進半寸。
凄厲可怖的慘叫聲頓時響徹整個茶鋪卻也只在這茶鋪中,如無盡地獄限入方寸。
“說。”
那人依舊平靜,漠然。
連語氣都沒有加重半分。
“”
大漢早已汗如雨下,面色憋得漲紅,青筋暴起,眼白里血絲裂布,仿佛下一息就要炸體而亡。
酆業不在意,也不看,又要抬手。
“哎哎你個二傻子你還扛著”狡彘從一葉界里跳了出來,朝大漢兇呲著牙,“我主人既然說了你是,那你肯定是,就你剛剛漏出來那些馬腳,我都看出好些了他是懶得跟你廢話,你還當他詐你呢”
“嗬嗬”
大漢似乎因為狡彘的出現而受了大驚,嗓子里艱難擠出動靜,卻因為那幾乎要將他撕碎的迫力動彈不得。
狡彘轉回來,迎上酆業冷睨下來的漆眸。
它抬爪子撓了撓頭“我就覺著他有點親近,可能見過吧。”
酆業眼神微微一動,眸子側睨過去,停了兩息“你有妖族血脈”
“”
大漢漲紅的臉色頓時驚白了幾分。
酆業了然什么,眼神輕嘲“文是非派你來的”
話聲落時,酆業同時松了禁制。
禁制一去,大漢頓時爛泥似的摔到地上,汗水濕透了身下齏粉。
而他猶紅著眼,死死瞪著酆業“大、大膽你竟敢直呼陛下名諱”
酆業冷冷淡淡笑了“你確定,我喊不得”
“你”
大漢想起面前人極有可能的身份,臉色再白,身上汗又多下了一桶,可對他們妖族陛下的絕對忠誠又使得他在這比死還大的可怕前搖晃難定。
旁邊狡彘插空探了頭,驚訝“主人,他的主子就是妖域那個皇帝,傳聞中有荒古妖族血脈的文是非”
“嗯。”
酆業勾起長笛,在修長指節間轉了轉,眸色如墨意暗涌“萬年了,那位置還是他坐著,妖域果真是沒個長進。”
狡彘暗自吐舌。
放眼三界,這話也就是它主人說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