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不喜歡紅茶的,開心果的好看,你問問,那上邊撒的是什么果仁碎啊
14:應該會有點酸吧
14:你買太多了,吃不完的。
賞南看著灰暗的天色,腳步一轉,“去看看外婆吧。”
14:誰
賞南回答道“虞昌月,虞知白的外婆。”
幸福小區距離市區有將近半個小時的車程,生銹的大鐵門常年未上鎖,院子里的綠化群魔亂舞似的瘋長,估計很長一段時間才會整理一次。
住在這里的大多是沒有兒女在身邊的老人,今天沒有下雨,小區門口擺了好幾張象棋桌子,下的下象棋,打的打撲克,看起來倒也自在。
這樣老舊的地方,連掉下來的落葉都有固定的軌跡和數量,辣椒味兒和咸菜味兒分別從哪家飄出來的他們也知道,十年如一日。
所以當賞南走進來的時候,他們連連朝賞南的方向張望,終于忍不住開口喊,“那小子,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沒沒鬼鬼祟祟。
賞南拎著蛋糕,態度很好地回答說“我來找虞奶奶。”
一群老頭兒老太太聽見是找虞婆子的,臉色一變,連皺紋里都裝滿了厭惡和晦氣,面面相覷之后,有一個叼著旱煙的禿頭老大爺說道“看你面善,像是個好孩子,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還沒說完,大爺叼著煙大抽了一口,繼續慢悠悠的說沒說完的,“虞婆子住的那棟樓現在都沒什么人住了,鬧鬼是虞舍來找她索命啦,她用虞舍的命給自己續命”
“別說了別說了,晦氣不晦氣”他旁邊另外一位大爺拍了他兩下,那說話的大爺對賞南露出“想想清楚吧小子”的眼神之后就扭回頭繼續下象棋了。
賞南沒有因為他的話就打消上樓探望的念頭。
11棟入口的小鐵門敞著,估計是因為沒關門,前兩天雨水吹打進來,在門口蓄積了挺深的水洼。賞南拎著蛋糕跳過去,站穩后,一抬頭就看見一張又圓又大的臉,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賞南差點背過氣去。
“你在這兒做什么”賞南問虞小羽。
虞小羽趴在扶手上,虞知白給捏了一張非常圓的臉,像是用圓規畫出來的,所以有些失真,加上是紙做的,也沒用心,看著就像是剛從哪場葬禮上挪下來的紙女,只是稍微靈動一些而已。
“你進大門的時候我看見你了,我下來接你。”那些老頭子老媽子叫住賞南的時候,虞小羽真怕賞南掉頭離開,家里已經好些年沒有客人了。
虞小羽領著賞南回到家里,這幾天接連下雨,家里暗得像下午,但意外的沒有潮濕和陰郁感。
虞小羽拉開燈,倒了一杯熱水放在賞南的面前,“小白這幾天心情好好,他已經快要把它做好了。”說著,她手一指。
賞南順著她指向的方向看去,是一個和虞小羽體型差不多的紙人,只不過性別為男,穿紅色短褂。
“這個是什么”虞小羽看見了桌子上的漂亮盒子。
“蛋糕。”
她臉貼著盒子往里看,眼巴巴的,賞南低聲問“你要吃嗎本來就是給你們帶的。”
虞小羽搖搖頭,“我不用吃東西,我只是覺得它很漂亮。”
一個房間里傳來一聲怪音,像老鼠叫一樣,虞小羽轉了個身,“外婆醒了,叫我呢,我去扶她起來。”
她進去了很久,扶著老人艱難地走了出來。
這是賞南第一次看見虞昌月站著出現在自己面前她的確很老了,皺紋橫生,眼珠渾濁,但眼神卻明亮。她裹了幾層毯子,就像是將死的樹木外面裹了厚厚一層棉布防風,其實樹干已經完全失去了水分和養分。
虞小羽本來想把她扶去她常坐的那把沙發,虞昌月卻在此時抬手指了指賞南旁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