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嗯嗯,我已經讓人燒好了柴爐,晚餐阿仁做了您喜歡的烤小羊排,還有一鍋玉米甜湯,另外”
“神父神父神父”幾個人還沒離開的市民小步朝賞南跑過來,跑到賞南面前,焦急道,“神父,我家母牛今天晚上要生小牛,您能到場為她做一場禱告嗎”
見神父表情凝滯,為首的男人焦急到語無倫次,“雖然您可能覺得十分冒犯,小題大做,但一只牛的價值抵得上我們全家一年的口糧了,我提前找獸醫看過,她肚子里只有一只小牛,如果沒能成功生下來的話,她這一胎我們就全白忙活了。”
第一街區已經是賞南眼中可以和他以前居住的城市相提并論的繁華,面前這一家人應該不住在市區,應該是居住在一些農場里面。
馬利維已經很久沒遇見過這么無厘頭的請求了,更何況外面已經下起了雪,這幾個人一看就是附近那幾個農場的,做完圣告趕回來肯定已經天黑,多不安全啊。
他正要婉言拒絕,就聽見神父說“好的,沒問題,我們一起去吧。”
神父真的是,太令人佩服了。
別說回來會天黑,他們出發時,天就已經擦黑。
馬利維沒有夸大,之前懷閃所說的也沒有騙人,外面的雪如鵝毛般揚揚灑灑,被圣危爾亞大教堂輝煌的燈光照耀成金色,漫天的雪像落下來的大片金屑。
賞南打了個寒戰,裹上了厚厚的袍子,對方說前兩天路上壞了幾根灌水的管道,路上的泥很厚,主動從他們的汽車上拿下來一雙長筒雨靴給賞南穿上。
神父穿著純手工制的華麗外袍,手戴外真皮內動物毛的手套,腳踩黑色的長筒雨靴,頭發落在肩頭,和落下來的雪融為一體。
站在教堂頂上的懷閃垂眼看著,不知道神父這穿的是一身什么東西。
回到大教堂后的這一段時間,警察司收到了國王的信函,說聰明絕頂的懷閃主教會協助他們破案,于是,聰明絕頂的懷閃主教這段時間一直扎在警察司,聽一群人對著一張貼滿照片和寫滿線索的黑板吵架。
偶爾,懷閃也會參與,然后戰火會擴大,戰爭會升級。
雖然圣主無所不能,可懷閃主教畢竟沒有學過刑偵和偵查,當然,懷閃主教有時候的意見也非常寶貴。
懷閃主教說,下一個受害人會是圣危爾亞大教堂內的人。
賞南去的那戶人家,不是農場主,他們一家人擠在一棟小房子里,租了幾塊地,牛馬羊都養在一個圈里,羊水已經破了的母牛被安置了一個單間,地上鋪了厚厚的干草,不遠處燒著一盆炭火。
賞南和馬利維相互攙扶著走過那段泥濘的路,馬利維不停在掃落賞南肩頭的雪,家里的男主人一臉的胡子,他提著一盞煤油燈,燈罩搖搖晃晃,地上人影和雪影也搖搖晃晃。
“神父,我大女兒和大兒子在家做了燉羊肉,等會您可以在我家用晚餐,您喝酒嗎我們自家釀的糧食酒,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個天喝一盅熱的,祛寒。”
推開院子里的門,女主人忙換了鞋,解開袍子去準備做飯。
賞南則由男主人領著徑直朝牛圈里走去,母牛時不時叫喚一聲,她身邊蹲著一個頭發花白的奶奶和兩個年紀十三四歲的少年,其中的女孩嘴里不停地碎碎念。
牛圈內薄薄的門板被推開,外面的風裹著雪卷進門內,屋內的人被驚擾到,忙回過頭,男孩女孩歡喜地叫了聲父親。
緊接著,他們看見了跟在父親身后的白發神父以及傳言中他比所有農場主家大狼狗還要忠誠的馬利維執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