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西海議親”
一道沉悶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在碩大的宮殿之中悄然響起。
隔著一層層的珠簾,九頭蟲看著那道纖細柔弱的背影微微搖晃,知道她也并非無動于衷,這才越發的來勁,將自己的所思所想表達一個痛快。
“還說公主怎么這么些時日越發忙碌,連回到寢殿安寢的時間都沒有,原來的西海這個高枝,瞧不上臣這種山野妖怪了。”
說話的男子身形高大,犀紋帶將勁瘦的腰束起,領肩纏著金紋,光欺白雪,眼中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狠戾。
好一個十足的氣派人物,話語之中一直壓抑著的怒氣全是控訴。
目光如炬,似乎要將眼前的人形凈凈的收入眼中,全部吞噬掉。
九頭蟲名字是個蟲,實際上卻是洪荒兇獸,圓形翅膀一旦展開極其碩大,九個頭攢環在一處,一聲啼叫,響徹云霄,眼中的金光進處翱翔。
若非眼前這個讓他甘愿受其兇性的人,九頭蟲該是在外頭逞兇斗狠,做個一方妖魔霸主。
哪里現如今連發個脾氣都怕大聲惹了她哭。
容白皺了皺眉,幸好她在知道九頭蟲來的時候就施了個法術讓小鼉龍睡下了,否則一個小孩子聽了這話豈不是讓九頭蟲給帶壞了
容白快步起身,蓮步輕移,水晶簾子里走出來娉婷裊娜的龍女。
那掀開簾子的纖纖玉手如同梅骨一般,手腕纖細,腕骨微微凸起,用天地精華才能養出如此風光。
她走了出來,秀眉微蹙起,食指抵在唇瓣上是一九頭蟲噓聲。
九頭蟲下意識的拉著她另外一只手,兩只手剛剛碰在一起,就是最鮮明的對比。
寬厚的手掌將如玉一般瑩潤的手掌輕輕合攏就已經包裹在掌心之中,十分從容。
細膩柔軟的觸感,即便是碰了許多次也不敢太過用力,直拉著人往外走去。
九頭蟲見容白并未有反抗的心思,這才怒火微微抵消起來,整個人只化成了一片酸澀。
如此軟的手。
如此狠的心。
除了容白之外,沒有誰比九頭蟲更了解碧波潭的軍事步防,尋了一個僻靜之處,躲了許多回巡查的侍衛。
沒有生出靈芝的漂亮小魚自兩人身邊游過,容白輕哼了一聲,從鼻音之中發出些許聲音。
在九頭蟲眼里不會覺得跋扈,只覺得十分的可愛。
他只希望公主能一輩子這么哼他。
“攀高枝兒”
容白眼波瞥了一眼九頭蟲俊俏的臉龐,明艷的眼眸藏著動人的光,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九頭蟲,想聽的話。
“你若是有能耐,就讓我父王攀你這個高枝兒呀。”
“這可都是你的罪過,這才讓我父王放棄了眼前一直游蕩的你選了遠處的西海。”
“如此,你怎么敢有臉在我面前反白為黑,是非不分呢”
容白最會的就是惡人先告狀,用她那一雙無辜的眼睛來反責怪別人。
畢竟她一直信奉著,既然自己沒有錯,那錯的肯定就是別人。
九頭蟲若是能耐真的厲害,西海這個婚事根本不會提起。
清澈婉轉,微微上挑的尾音如同一個鉤子一般,透露著十足的無辜和委屈。
九頭蟲覺得哪里不對,但還是下意識的將刻在骨子里的習慣駛了出來,高大的身軀微微躬身,小心翼翼的蹭了一下她耳垂上搖晃的小珍珠。
“是我無能,都是我的錯。”
“公主莫哭。”
“只是”低垂的眉眼之中只對著容白有百般溫柔,提起西海卻驟然聲音一變。
“若是公主真的能成,小臣只怕按捺不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據說那西海的摩昂太子太過厲害,堪稱這一代龍族的頂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