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松和怪物顯然不在同一個腦回路,他想的是怪物把溫惠當成儲備糧,他完全沉浸在被怪物吃掉的恐懼中,哆嗦著唇猶豫地問道“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把我單獨帶到這里來,是想要達到什么目的你不殺我,是有想法的,我、我會盡可能地幫助你,你放過我吧”
他的面容毫無變化,模糊的、猩紅色的蠕動血肉使他看起來恐怖、陰暗,相信無論是膽子再大、再有探索精神的人都不敢和這樣的一張臉對視。
鄭松抖著身子,眼神不敢亂瞟,因為他的周圍遍布這種粘稠的物質,它們涌到他的脖子的位置。掐住他脖子。
怪物嘆息一聲“我只是不想暴露。”
語氣里帶著些令鄭松感到困惑的情愫,他說道“惠惠總是習慣把事情壓在心底。她被你媽媽欺負的時候,很想得到你的關心理解,可是你沒有,你指責她不夠孝順、做得還不夠好。憑什么呢惠惠不需要討好任何人。你以為你掩藏得很好嗎,你自大傲慢、懶惰虛偽,害得惠惠日日因你自怨自艾你不配得到她的愛”
他的語氣驟然變化。
由溫柔變為狠戾。
尖銳的嚎叫幾乎要刺穿鄭松的耳膜他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說什么為什么說起溫惠的語氣那么纏綿
怪物捂住胸口,那里有溫熱的東西在緩慢地、一下又一下地跳動,猩紅血肉底部潛藏的血管正在源源不斷地朝著它的位置輸送,使他想到溫惠,胸腔里的心臟便顫動不歇。
“我可以做到我已經掌握了人類社會生活所必須的技能,你的工作我可以勝任,我甚至可以比你做得更好,賺取更多的金錢,使我和惠惠的生活更加舒適我雖然沒有生,殖功能,但根據惠惠的反饋,我的能力比你帶給她的快樂要強大百倍,至于繁衍后代,那確實是我目前無法做到的,但我知道人類社會有領養機構,如果惠惠喜歡孩子,我們可以領養一個小孩”
說到這里,他語氣微頓,略顯苦惱“我不確定饑餓的時候會不會把他吃掉呢。”
“你的父母過度地插手惠惠的生活,你身為她的丈夫,沒有在其中做到調解的作用。這本就是你的職責,你卻甩手掌柜推給惠惠,在情況不可收拾的時候,再用道德約束綁架可憐的惠惠,你真的很可惡呢。”
“不過沒關系,我很快就會接手你的身份。如果他們再來打擾惠惠的心情,我相信我會處理的很好的”他面部逐漸顯露五官,眼眶內里是美麗閃耀的瞳孔,陽光下散發幽幽的紅光,他用剛剛模擬出來的嘴部,扯出抹溫柔的笑容“我喜歡和惠惠過二人世界呢,誰都不可以打擾的。”
鄭松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咽喉被扼制著,意識彌留的時候,他恍惚地想怪物難道愛上了他的妻子
他想起初見時,溫惠立在腐爛、頹敗的碎石上,穿著不起眼的衣服,迎著光露出面容的時候,仿佛一朵盛放在懸崖峭壁的小花,迎風招展、充滿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生命力。
他想起溫惠羞澀的笑臉
怪物猛地吼道“不許想不能想”
鄭松被嚇得顫抖起來。
意識果然停止散發。
他的聲音充滿恨意,用那張和鄭松一模一樣的臉盯著鄭松“以后,我就是鄭松。”
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強調“惠惠是我的妻子”
咔嚓
承載著鄭松意識的軀體像癱爛泥軟倒在地。
迅速被猩紅血肉甩到骯臟污臭的角落,竟是連吃都不愿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