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肅殺氣息涌出。
沉默地盯著哀聲哭泣的店員,猩紅血肉自腳底涌出,純白裙擺映入眼簾,蠕動的血肉驟然停頓,再以迅猛的速度收回到體內,怪物若無其事地溫柔安撫道“店員小姐,很抱歉我的話引起你的不滿。我只是隨口亂說的,請你不要介意”
怪物回頭,故作驚訝道“惠惠,不要過來,這里很臟呢。到處都是血,味道很臭,不要把裙子染臟了。”
他走到溫惠的身邊,牽住她的手,力道收緊,眼神緊緊盯著她的面部表情,生怕她流露出半點抗拒的表情。
“惠惠,我們到里面去吧攝影我來進行,我們拍完婚紗照就回家吧好嗎惠惠”
溫惠攙扶店員到空余的房間,關起門安撫她的情緒,和她商量好拍攝的事情,只付定金,尾款不用再交付了,畢竟接下來的拍攝店員無力也無心負責,他們倆愿意照就照,照完拿走底片回家自己修改,不照就退掉定金
“這是我的電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打給我。”溫惠握住店員的手,安慰地捏了捏。
店員捂住臉哭道“謝謝溫小姐我想自己靜一靜,這間店鋪大概再也不會開了,只剩下我自己了嗚嗚嗚。”
溫惠離開房間。
店員的遭遇使她感同身受,都是在世間無依無靠孤零零的人。
她清楚地知道世界在怪物的沖擊下早已變化了模樣,變得頹敗、血腥,充滿危險,倘若沒有“鄭松”的出現,此時此刻的她大概早已在怪物的威脅下變得麻木,行尸走肉般,也可能勇敢地拿起武器卻最終不敵死去。
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但是沒有一條可能指向美好的結局。
溫惠深知自己的能力,就算在和平年代都無法做到脫穎而出,更何況充滿危機與挑戰的世界。
她大概早已淪為怪物的食物,消弭在世間。
想到這里,溫惠看向僵硬站立在門外的男人時,不由得帶上真切的感激和柔情。
她到現在才產生了點原來幸運是會眷顧她的感覺。和“鄭松”相處的時候,他流露出的情感并非作假,雖然無法確定感情能在怪物的身上維持多久,但起碼現在的她受到怪物的庇護,是怪物給她安全穩定不亞于和平時候的生活,她由心底感激他。
溫惠提起裙擺,正要走過去。
怪物提步,朝著她走來,隱隱透著股陰翳的表情,走到她的身邊,毫無征兆地抱住她的腰,用不可撼動的力道將她擁到懷里,語氣委屈又焦急,帶著惡意地猜測道“她在屋里跟你說什么了有沒有提她的姐姐姐夫,惠惠,不要被她誤導了好不好就像人類有不同的性格,怪物也是同樣的我不會那樣做的,你要我做什么才能信任我,發誓不行,你肯定不會相信,那該怎么辦呢”
又開始走向無法預料的癲狂。
溫惠還是怕,怕到不敢抬頭看他的面貌,生怕像遇見的怪物那樣面目全非,心底兩種情感交織,她抖著手抱住“鄭松”的腰,不斷收緊力道,感覺到身前的人驟然一僵,她微微仰頭,閉著眼睛,吻落到他的頸部。
緋紅唇瓣,沾染溫惠自帶的香甜氣息,棉絮般柔軟的觸感,怪物驟然緊繃起來。
黏稠血肉無聲無息地蔓延出來,完全不受怪物的控制,溫惠的主動對他是致命的誘惑。
從前不算。
那時候溫惠的對象是鄭松,從來都不是怪物本身,而此刻,她眼底、心里的位置,能有他一席之地嗎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