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琢磨琢磨,阮姑娘這意思,還是在幫自己呢
難道,正因為自己有老小,和別人不同,這才被孤立不,不僅是有老小,他還整天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使喚老婆干這個干那個,能不拉到全山人的仇恨嘛
白勝猶如醍醐灌頂,明白了。
“姑娘、姑娘教訓得是。俺這就走,這就走。”
白勝不敢使喚老婆做家務了。衣服破了自己縫,灶臺臟了自己擦。晚上跟兄弟們喝酒也再也不“我得早點回去婆娘在家等著”了,每次都不醉不歸。
讓他驚喜的是,也許是前段時間立了威,婆娘近來對他客氣了很多,少動氣,多干活,不用他催促,就在兄弟跟前給足他面子,簡直成了五好賢妻,讓他想揍都找不到理由。
她甚至開始用業余時間保媒拉纖,跟兄弟們介紹什么
“俺在女牢的時候,識得幾個年輕的女娘,都是風塵女子,做夢都想嫁個英雄好漢,不介意咱梁山兄弟犯罪之身。哪個兄弟想成家的,先把你們的條件說一下。趕明兒等她們放出來,俺想辦法給引見引見。”
這可不得了,白大嫂子一下成了香餑餑,走哪都一群人噓寒問暖,連帶著白勝也時常被人拍馬屁,問他“白大哥白大哥,大嫂啥時候組織相親,帶俺一個俺沒條件,女的就行”
眾星捧月。
白勝覺得,這梁山來對了。幾個月的大牢沒白蹲。
日子過得舒坦,他也就沒注意,自己渾家近來氣色漸佳,灰臉龐逐漸泛出紅光,身上的刑傷迅速恢復,干活搬東西的時候,胳膊上鼓起小小的肌肉塊。
終于有一天,他下山打劫,忙了一天,晚上回到單間宿舍,往床上一歪,吩咐齊秀蘭“給俺燒點洗腳水,累煞我也”
說來奇怪,往日千依百順的渾家,今天卻宛若聾了。白勝催了好久,不見人影。
往后院一看,好家伙,只見大石板上開著雙陸棋局,齊秀蘭和幾個釀酒作坊的小弟圍坐一圈,正玩得廢寢忘食。
當然山寨禁賭,這幾個人沒賭錢,人人臉上貼著小紙條,笑得稀里嘩啦。
白勝咳嗽一聲“大姐,我回來了,要洗個腳。”
齊秀蘭捏著自己手里的牌,不耐煩道“這局剛開,走不得。你自己燒湯去。”
旁邊幾個小弟臉色微變,心里捏著把汗。
白勝心里竄火。兄弟們說得果然沒錯,這女人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有什么好玩的過來”
小弟也囁嚅“嫂子先去忙,俺們不動你的牌”
“聒噪什么攪了老娘興致。”齊秀蘭居然一反常態,反倒提起一只腳杵在凳子上,“手氣正好,不能停”
這就是明擺著跟老公對著干了。還是在兄弟們面前
白勝噌的一下火冒三丈,捋起袖子,朝幾個小弟吼道“你們躲開”
齊秀蘭斜他一眼,慢慢活動左邊肩膀,然后活動右邊肩膀,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