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猜測這種疼痛是梁遠丞出現的幻覺,是某種心理后遺癥。
醫生委婉提醒梁遠丞這是從他的童年時代開始的心理創傷,緩慢的未曾得到恰當處理的、反而一直被壓抑著的情緒,在某天同樣的一件事再次發生后,那些情緒同一時間像是一直壓抑的火山一樣爆發了。
沒有任何快捷的方法能解決梁遠丞這個問題。
他需要的是找到他心中那個心理創傷,去撕開那看似完好實際已經再次發膿的傷口,要讓那個傷口得到重新生長的機會。
梁遠丞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創傷是什么。
他只是在陪同溫棠去試穿婚紗的時候,突然不想要結婚了。
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同樣重復自己的人生。
那個詭異的家庭好像在此刻再次回到梁遠丞的身邊,他已經成為一個成熟而高大,擁有強大攻擊能力的aha,卻還是感到一陣頭腦空白。
梁遠丞再次來到這個家,他想要先找到梁啟生說明不結婚的事情,不管梁啟生是否同意,他都得這次做出決定,接著再去同溫棠說明白,溫棠是個善良的oga,越是知道這個,梁遠丞反而更不能將溫棠一同拉進這個噩夢里。
他是個壞人。
可溫棠不是。
再次在這個家里看到周予辭時,梁遠丞也不覺得任何意外,他甚至連腳步都未停下,不緊不慢的準備上樓,擦肩而過時,梁遠丞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上次在劇組遇見蘇梨的場景,那時蘇梨同周予辭站在一塊,是甜蜜的一對年輕愛侶,那場景同以前自己和蘇梨站在一塊的場景并沒有什么不同,宛如復制粘貼一般發生在他們之中。
想到這里,梁遠丞那顆此刻同樣正在疼痛的心臟卻少見的為周予辭感到一點可憐。
他和蘇梨的結局顯然易見,甚至會不如自己和蘇梨的結局。
一個贗品無論模仿的多么相似,但還是毫無價值。
梁遠丞抬起腳步,并未停留從周予辭身邊擦肩而過。
周予辭垂下眼皮,他慢慢的松開攥著布料的手指,那漂亮的帶著某個人心意的西裝還是因他的用力而產生一點褶皺。
那曾經被他羨慕的西裝,是穿在哥哥身上的西裝,并不是此刻穿在自己身上的西裝,每一個哥哥的東西,他都會拿到。
在上樓前,梁遠丞才停下腳步,他再次站到黑暗里,那模模糊糊的光藏住了他的表情,因此那聲音那聽得模模糊糊,但周予辭聽得渾身血液倒流一般泛冷。
梁遠丞“阿梨知道我們是兄弟兩個嗎”
他似乎是忍不住,即使自己這個樣子,本還想裝成一個大大方方過去的場景,卻仍舊控制不住心里的嫉恨。
梁啟生擁有這么多的情人,無論oga還是beta,只要長得足夠好,他就往自己床上拉,他擁有這么多人最美貌的年歲,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為梁啟生哭的,哪怕梁遠丞的母親也是一樣。
可蘇梨不一樣,蘇梨是能為他哭的人。
可只是短暫擁有蘇梨的周予辭還是惹出他心里的嫉妒和惱恨來,就像是想放一放的甜糕,可回頭卻發現被一個老鼠抓在手中咬了一口。
不等回答,梁遠丞起身就走。
周予辭回家的時候是半夜里,他先洗澡才進了蘇梨的臥室,渾身冒著冷氣,蘇梨睡得滾熟,循著涼氣到他懷里,過了會人就隱隱約約有點醒過來,周予辭立馬抱住她,臉貼著她的脖頸,似尋求什么似的,竭力的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