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后也會這么輕嗎
接著埋葬媽媽,每一件事情都發生的很快,蘇梨只請了一周的假就完全辦理好,返校上課,沒人知道她一個人突然就這么成為大人了。而家里所有的財產爸爸一分沒要,蘇梨知道他嫌晦氣,直到她要上大學,蘇梨爸爸做主賣了原來的房子,錢全部給了蘇梨,蘇梨和蘇梨媽媽兩個象征他失敗婚姻的見證者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蘇梨好奇,愛有這么偉大,她開始嘗試,像是吸煙似的隨意邁出第一步并不困難,大約是因為遺傳至父母較好的容貌,又或者是優越的成績,或者兩者都有,蘇梨想要追求一個人很容易,只是很容易感到厭煩。
蘇梨完全不傷心,甚至不害怕的樣子才令人擔心,她起碼該哭一下。
醫生注射完藥物,等待著蘇梨的反應,結果她只是呆呆的看著車窗外,重復一句“他肯定會死。”
“是因為我。”她低低的說,“其實我是我父母最優秀的作品。和我的父母完完全全是一樣的人。”
陸聞嶼握緊她的手,她回頭看他一眼,并沒有說話。
救護車在醫院停下,蘇梨要求去看周予辭,剛剛為她注射的藥物效果為鎮定情緒,但現在看似乎藥效太過。
醫生也阻攔不了,陸聞嶼干脆帶著她過去,在急救室門前等待,急救室門前的紅燈亮著,燈光投射在她的臉頰,蘇梨說“我見過這個燈。”
陸聞嶼“小梨。”
他想說一些什么,最后只是盯著她的眼睛看“你需要喝點熱水嗎”
蘇梨搖搖頭,道謝“謝謝,但不用了。”
在急救室門前等待著滋味并不好受,那道門就像是距離死亡的最后一道安全門。
過了很久,那道門終于打開,推出來的周予辭臉上并沒有蓋上白床單。
“他沒事。”陸聞嶼說。
“嗯。”蘇梨看見了,她回頭似乎以為身后便是墻壁,下意識伸手一扶,身體也隨之靠過去,卻落空了,整個人都往左倒在地上,發出很重的一聲。
陸聞嶼慌忙去扶起她,四處檢查她有沒有摔傷,問“哪里痛嗎”
她有些茫然,目光從已經推遠的手術床上轉回來,落在他扶著自己的手上,他的無名指上戴著戒指。
同自己手上是一對,于是像看到另一道安全屋的大門,完全由她自己建造的安全屋。
蘇梨放松的任由自己倒向陸聞嶼的懷中,他身體的溫度總是很暖和,同冷冰冰的尸體完全不同。
在陸聞嶼感覺自己袖子被人輕微拉扯的時候,他微微一頓,低下視線望著蘇梨,他皺著眉,似乎蘇梨沒有表達出來的情緒被他間接表達出來。
蘇梨“我是個壞人吧。”
她抬頭朝陸聞嶼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像是往常一樣態度很溫柔的講話“我想要幸福的話根本不可能的,因為像我這樣的人”
“完全就是玩弄別人的陰暗卑鄙小人,度過一個幸福瞬間已經足夠挨過很長的日子了。”蘇梨像是在評價今晚的鬧劇,她松開手,要站起身。
在她站起身時,態度已經恢復如常,只是手指還在拽著他的袖子,在醫院的走廊盡頭是立著很高的鐵欄桿,外面就是被打開一半通風的窗戶,一直打著悶雷而遲遲不下的雨在這個時候才緩慢的來到,來的很遲所以干脆一次性下完一樣的態度,窗外的雨勢意外的大。
雨聲幾乎蓋住外面所有一切的聲音。
蘇梨也莫名的循著聲音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