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頓好他們之后,就去試探了江華清。果不其然,這些人是江華清替人養的,想必今日的行動,也是江華清擅自做的決定,為他自己保命用的。”
“你猜得很對。”趙璴點頭道。
“但我還是有一事不明白。”說到這兒,方臨淵皺了皺眉,道。
“什么”
“擅養死士于官員來說,是誅九族的死罪,他竟敢幫人去做,定然那人是有保住他性命的本事,他所做的事,定然于那人而言是極要緊的。”方臨淵說道。
“可是,不過幾十個人而已,大費周章地養在兗州,是要做什么”
趙璴沉默片刻,開了口。
“你還記得京中那些扮作胡匪的漢人,是往哪里逃嗎”
方臨淵看著趙璴的眼神微微一愣。
片刻,他嘴唇動了動,許久沒能說得出話來。
兗州。
那些殺手逃跑的方向,就是兗州。
第二日一早,方臨淵又去了監牢里。
從商賈府中查到的證據太多,以至于衡飛章一夜沒睡,一大早便將它們全都整理了出來。
買賣糧草、操控糧價,官商勾結,包括漏繳稅額,這些罪名全都能給譚暨與江華清坐實了,不再有審訊的必要。
方臨淵去見的是昨夜的那個殺手首領。
他的肩部與腿部都受了傷,并不算重,經由軍醫包扎之后已經沒有大礙了。
方臨淵去提審他時,他被捆縛在牢中,嘴被堵得嚴嚴實實。
牢里的獄卒都知道他是死士,于是嚴陣以待,生怕他會自盡。
方臨淵在牢門外坐下,示意獄卒給他松綁時,獄卒還有些猶豫“這將軍,若是他輕生咬舌”
方臨淵卻只看著那人,沖著他笑了笑,繼續說道“沒事,我知道他不會。”
獄卒聞言,便也沒再堅持,按照方臨淵所言替他松綁,接著又在方臨淵的命令之下退了出去。
監牢中便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自盡”
那人腿上受了傷,站不起來,就這么坐在牢房中,抬頭看向方臨淵。
方臨淵倒直言不諱“你第一回就沒有死成,以后就難有勇氣再死了。”
那人看著方臨淵,片刻沒有說話。
方臨淵知道自己猜得沒錯。
他笑了笑,說道“我早知道你不是死士。”
那人眼中隱約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怎么知道”他問道。
“我還知道,你的那些兄弟做得不錯,在京中放火之后,動靜都鬧到皇上面前了。”
那人當即睜圓了眼睛,盯著方臨淵看了半天,才終于找回聲音似的,沙啞地問道“你怎么會知道這些”
“我還知道他們至今沒回來呢。”方臨淵說。“你想不想知道,他們去了哪里”
那人盯著方臨淵,半天之后,才哆嗦著問道。
“難道他們不在京中的大人府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