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如流水。
室內一片冷淡的光輝。
陳翡老說踹了他,不說習慣,周渡是沒什么驚詫的,他還站在門口,還等著陳翡去洗澡,等著去洗倆人的衣服“洗澡水放好了。”
“你不要泡澡”
陳翡望向周渡,想過許多,倒沒想過如此平淡。他看看燈,又看看墻,只是覺得眼睛被晃的眩暈,腦仁像是被針扎似的痛。
他從沒想過有人能不放棄他,于是也就能冷靜地接受周渡的平淡。他也從沒埋怨任何人,畢竟挺多事他自己都覺得是他咎由自取。
是他該。
“行。”
就輕飄飄的一個字,周渡卻莫名感到興許耳熟,沒等他想明白為什么耳熟,陳翡就走了過去,他發自內心地喜歡周渡,也就很感謝他能和他在一起,讓他過了這么一段說得上快樂的日子。
“哥。”
周渡回神。
陳翡墊腳,碰了下周渡的唇角,聲音蠻低“謝謝。”
沾了潮意濕氣的吻,溫柔又甜蜜周渡良久后還是沒忍住摸唇,又露出一個笑。陳翡說喜歡他,他耳朵就留存下了歡喜。
他見過陳翡喜歡他的眼神,他的眼里也就剩下了愛。
中午陳翡蹭他,他的掌心至今還微微發麻。
所以,他要怎么才能想到,陳翡是真的想分。
是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他還以為陳翡是說著玩的。
就像之前每一聲無關痛癢的玩笑。
陳翡洗完澡出來,周渡又已經拿著吹風機候著了,他就是喜歡陳翡,看見就想親想揉想貼,打心眼里想伺候陳翡。
他沖陳翡招手“過來。”
陳翡頓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不早了,他也實在是懶得動彈。
倆人到現在還處得挺和諧。
學校原先定的是9號軍訓,但天氣預報預警說要下特大暴雨,只能臨時調了下,先讓學生上兩天課。
課程表都發下來了。
軍訓這事就沒人喜歡,大一新生狂喜。
不過就是推了兩天也遲早得開始,云舟說院里不好請假,院里也確實不好請,每年想逃軍訓的人都不是個小數目,院里早看透了學生們的小把戲,相當的鐵面無私。
當然,好不好請假這事肯定還是得看誰請了,不過周渡現在處于離家出走的狀態,不太好出面。
他交代了下徐孟。
徐孟也挺給力,院里從審到批下來沒到十分鐘。
明天去拿假條,走一下程序就好了。
周渡剛想跟陳翡提這事。
陳翡打了個哈欠,先說起了別的“我東西明天會都帶走。”
周渡到這會兒還沒明白,開學是得住宿,但也不用都拿走“你還缺什么”
也不缺什么,但都走要走了,總不至于再留到這兒。洗完澡容易渴,陳翡剛想起來去接水,就被人塞了個玻璃杯在手里,隨即就是周渡絮叨的聲音。
“常溫的。”
“冰的老刺激胃。”
陳翡心想他們這應該也算是和平分手,他抱著杯子抿了口“不拿走你留著也沒什么用。”
吹風機還在嗡嗡響,氣氛卻忽然有些沉默,周渡看著陳翡的后腦勺,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陳翡是剛好像不是說著玩。
這都要走了,肯定不是鬧著玩。
但周渡也沒生氣。
周渡從來不會因為陳翡提分跟他生氣“怎么了”
“我沒惹到你吧。”
陳翡也挺干脆“沒。”他還挺正經,“純屬我個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