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包不住火,他以前怎么有自信覺得這世上會有密不透風的墻從他下定決心騙她的那一刻,不就應該料想到會有被拆穿的一日么
只是他從未想過,留給他的甜蜜時光竟這樣少。昨日她才與自己表露愛意,今日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難道這便是對他卑劣心思的懲罰么
也罷。
她總歸是要知道的。
寧珩狠狠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追她而做出更多的錯事來。
天知道,方才看她躲避他的觸碰時,他有多想將她也拽下地域,讓圣潔的人一
并染上污濁。那樣她便再也不會嫌棄害怕他了。
良久,久到外院的寧十一匆匆趕回來,被慌不擇路的溫雪杏撞上。
寧珩聽到動靜,這才收斂心神,緩步走出暗室。
他仔仔細細凈過手,又用帕子將每一個根指頭都擦得干干凈凈,才褪下身上沾滿少女氣息的春裝,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他自己的,認真穿上。
衣襟整齊,一絲不茍的交疊著。
青年面色如常從暗室中走出去,這次沒有關門,而是徑直走到桌案前坐下。隨即,淡聲同門邊問詢的寧十一回話,進來。
寧十一幾步走上前,視線在寧珩身后大敞的暗室上稍頓,繼而很快收回視線。世子,夫人她方才形容慌張的跑走了
寧珩淺淺嗯了聲,淡道“十一,她方才發現這間暗室了。”
寧十一微愣,那間暗室寧珩從不讓旁人進,但他雖然沒進去過,也隱約知曉里面應當是世子用來收藏平日的畫作的。
他追隨寧珩多年,世子很多事情都不避諱他,包括對夫人的愛意。
早在溫雪杳從江南回來,寧珩第一次追人追到城外的廟中,讓他故意將溫雪杳所乘的馬車弄壞時,他便清楚世子這兩年從未將她忘記。
況且他自小同寧珩長大,又怎么可能會不知曉對方究竟是怎樣的人。所以他隱約能猜到那一間暗室中藏著的,便是真正的世子。
寧十一喉嚨一緊,世子,您不去追夫人么“追她作何”寧珩眼皮都未抬,自嘲一笑。
去解釋啊解釋什么”寧珩輕聲道“明明她方才看到的一切,才是真的我。
寧十一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這些時日他瞧得真切,夫人對世子越發上心,明顯是有些喜歡的。
可這些喜歡又能否支撐夫人接受真相呢
夫人一旦知曉世子對她的愛意近乎瘋狂,是絕對的占有與謀算,等她回過神來便能意識到曾經發生的許多事情,都是世子對她步步為營、巧取豪奪的結果罷了。
甚至藏在那間暗室內的也還不是全部,如果她了解世子的全貌,見過他在皇城司仿若人間修羅的模樣,還會喜歡么
書
房內倏地陷入一片死寂中。
寧珩的眼底閃過掙扎,良久,那雙漆黑的眸子猛地闔上。冷冷開口道暗中盯好她,她今日去了何處,見了何人,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要知道。
溫雪杳一路從寧府離開,說是離開,那狼狽的模樣說是逃也不為過。直到坐上背離寧府的馬車,她才長長松出一口氣。
馬車上,她無法自控的開始回想起方才在暗室內所見到景象。越想,她心中的寒意便越上升一分。
直到馬車抵達目的地,她的后背已經全被冷汗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