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暮和沈光耀相處靠近二十年,大抵也猜得出他心中所想,“沈光耀,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時應該圍繞著你轉,為了使你喜樂,為了保你安心并無后顧之憂,所以我一聽到有關你的消息就應該屁顛屁顛地跑回來,然后貼著你的老臉說老公,都是他們亂造謠,我心里只有你這樣的鬼話”
“你不能這么說嗎”他自以為是。
“不,我做不到。”她引以為恥。
“如果你是要來和我商討離婚協議的細則的,我想我已經做足了準備,愿意陪同你商量具體的條款,”顏暮將沈光耀擺置在一旁的巴黎水又重新塞回冰箱,這么些年以來她都一直很討厭男人沒有物歸原位的習慣,整個放置的過程中她并未轉身,背過身對沈光耀接著講道,“但如果你想要敘舊,甚至不切實際地讓我去哄你,恐怕我真的做不到了。”
她想她已經表達得足夠清楚,意向也十分明確了。
“我總要問你一個為什么。”比起苦澀,他的聲音愈發低沉憤懣。
“膩了。”
沈光耀斬釘截鐵道,“我不信。”
如果他的回頭是出于丈夫的深情,或許顏暮足以為之動容,但她清楚地知曉他們的感情本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且就算回去也不過是在一段時間以后的重蹈覆轍罷了。
顏暮自始至終都很清晰,沈光耀三番五次的來,為的不是挽回這段關系,他只是對自己不能把控的任何事的厭棄。
她也算退讓了一步,表示愿意對他提出的離婚方案予以接納的可能,“如果要按照你的節奏離婚,我也不是不可以等你專業律師團隊草擬的方案,當然之后我也會對此進行調整”
然而,沈光耀再度回到猩紅色沙發上的神色就變得愈發不好對付了。
他臉色陰沉,暴露了他隱藏多時的真正的憤怒,“我會酌情考慮的,但是我也希望沈太太你清楚一件事,你現在還沒有離婚,和任何男人都給我保持距離,尤其是林易渚這種社會上不入流的至于孩子,你想要資助幾個就資助幾個,你丈夫在這經濟上面還算寬裕。”
他專制而又霸道地做出了他的要求。
又將自己束縛在一段不健康的關系之中。
“我想和誰來往是我的私事,請沈總您別干涉,”顏暮在也不至于要去理睬這些可笑的訴求,她拉開窗簾,面對著夜景道,“還有這個點夜深了,我想你差不多也該回家了。”
“沈太太,你的丈夫還沒有和你離婚,他身心正常,和你共處一室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么”
“哦,”顏暮指了指不遠處的白色無框門,“公寓廁所在那里,想去的話,慢走不送。”
但今夜她好像擺脫不了沈光耀似的,而當自己指向廁所的方位時,他甚至還以為關系緩和了般笑了笑,完全不知那是她的嘲諷。
“我不去,暮暮。”
沈光耀意氣揚揚,不見臉上躊躇之色,“我還在想,你是不是因為我老呆在洗手間的事情而生氣,我想我可以作出解釋”
顏暮還沒來得及回絕。
只見沈光耀的手機持續不斷地震動了起來。
“公司局域網被黑了你們有沒有腦子,知不知道最近的數據庫對我們而言有多重要”
上一秒還在與她牽扯的男人下一秒迫不得已地離開,“顏暮,我先走一步。”
“走吧。”
毫無留戀的顏暮此刻卻突然饒有興致地好奇是誰在幕后對沈光耀下了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