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君顥說完,三人間出現一片沉默。
良久以后,陸明珠輕聲道“淪陷時期的花城應該也不好過吧她們娘仨,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家中沒有男丁庇護,一定過得更艱苦,我得想辦法立刻找到她們。”
“我幫你。”謝君峣第一時間開口。
未等陸明珠露出感激的表情,謝君顥說道“你們在花城沒有認識的人,我托人幫你們尋找。明珠,你記得你干媽的名字嗎”
陸明珠忙回答道“姓何,叫何安然。”
但是她和丈夫情投意合,生活甜蜜,一直讓人稱她為周太太,所以原身愛喊她周家干媽,而不是喊安然干媽。
那位干爹在他們離開上海時就去世了,他們扶靈回鄉,沒再回上海。
謝君顥頷首,“加上小姑娘的名字和年紀,應該很好找。”
“我侄女叫什么呀”陸明珠順口問。
謝君顥道“叫周文。我印象很深,是因為父女同名。那個說閑話的老同學參加過百日宴,名字是周文遠當場取的,說他不在乎什么避諱不避諱,要把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字送給珍愛的女兒,所以叫周文,誰知當年冬天的香江被侵略,陷入無盡的黑暗。”
女兒是周文遠親生的,身世清清白白,毋庸置疑。
陸明珠和謝君峣同時愣住了。
周文
他們想到那個十歲模樣的賣花小姑娘,她不就是叫周文嗎
生活條件差,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
陸明珠突然道“君峣,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小姑娘似乎說過她不回家的話,她奶奶和她媽媽會擔心。”
謝君峣點頭“是她。”
“名字符合,家人也符合,我得去看看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陸明珠跳起來,在兩人面前走來走去,“去花城,越快越好。”
都淪落到賣花為生了,生活一定困苦。
謝君顥納悶道“你們見過”
謝君峣點點頭,三言兩語地解釋完畢,伸手拉住陸明珠,拉到自己身邊坐下,“你別急,先吃飯,我記得下午才有船前往花城。”
往返于香江和花城之間的貨輪漁船都有不少,客輪卻不多。
“對,先吃飯。”吃飽飯才有力氣找人。
“既知下落,反而不用太著急,我覺得十有是她們。總不能也有一個叫周文的小姑娘,家里也只有祖母和母親。”謝君顥自然無心下棋,他把照片還給陸明珠,自己把黑白棋子一粒一粒地撿起來放進罐子里。
陸明珠沒有他身上的那份鎮定自若,想到這位干媽的下落,難掩心中焦灼。
看出這一點,謝君峣迅速讓傭人擺飯。
吃完飯,謝君顥主動道“君峣,我休養得差不多了,下午去公司,讓王秘書跟我匯報工作,你陪明珠去花城接人,回來再上班。”
是的,接人。
陸明珠打算把周家干媽和周文母女接到身邊生活,因為她不放心讓她們留在花城,迎接幾年后的三年時期和十幾年后的十年。
船行迅速,傍晚抵達花城。
太陽還沒落山,余暉猶在。
陸明珠特地帶上曾送周文回家的那名年輕保鏢,也帶上不需要再去調查周文遠的年長保鏢,下船后直奔周文的住處。
半點都不帶耽擱的。
還是謝君峣叫自己的保鏢拿著行李去花城大酒店辦理住宿手續,也給周文祖孫三代訂一間有兩張床的房間。
坐人力車抵達一片普通的民居,停在一個小平房門口。
這時,太陽落山了。
沒有院子,只有三間平房,大開的窗戶透出微弱的光線,肯定不是電燈,應該是煤油燈或者蠟燭。
年輕保鏢帶的路,他來過。
敲門后,周文打開門,看到保鏢和后面的陸明珠、謝君峣,小姑娘頓時露出驚喜的眼神,“好心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