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派出去的人手還沒采取措施,參與的幾方就突然迅速變賣家產離開了譙城,逃難一般,都沒來得及與家族其他人打聲招呼。
陳子輕不知道自己在鬼門關溜了一趟,柏為鶴的母親只在會議室叫過他一次,之后就沒再和他講過話,他沒有厚著臉皮跟去別墅,灰溜溜地返程回衾族。
半路上,陳子輕接到了費萊爾的電話。
守式人先醒了。
費萊爾已經離開了衾族,他要去垡城參加葬禮,問陳子輕去不去,要是去,就選個地方會合。陳子輕坐在車里看路途風景,好看的不好看的都從他眼里一晃而過。
“我不去了。”他說。
費萊爾輕輕一笑
34不去也好,你的傅家前主母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你出現在垡城,傅家人會撕了你,再把碎爛的你分給惦記你的那些公子哥。
陳子輕說“你去了,他們也會撕了你吧。”
費萊爾毫不在意“我只是個背叛過主子的下屬,待遇比你好多了。”
陳子輕
“微玉,關于厲正拙的死,是他挑釁傅哥,傅哥才會對他動手。”費萊爾自顧自道,“傅哥的逆
鱗是你,厲正拙只要拿出你跟了他的十幾年做文章,傅哥必然失去理智。
陳子輕幽幽地說“他不是一直認為我被老靠山搞爛了嗎。”費萊爾哂笑“親耳聽見是另一回事。”
陳子輕讓司機把擋板升起來,他調整座椅躺平“厲正拙為什么要傅延生對自己動手”費萊爾聳肩“瘋子的思維,誰知道。”過了幾秒,他一笑“藝術品的最后一筆吧。”
“柏總知道厲正拙會那么走,厲正拙知道柏總知道他會那么走,他也那么走了。”陳子輕說“你在繞口令呢。”
多思考一下就會懂。”費萊爾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局中局,既是布局人,也是棋子,不在乎身份的轉變,只要棋局最終朝著自己樂意的方向落幕。
這是費萊爾在電話里說的最后一句話。
之后幾天費萊爾都不曾跟陳子輕聯系,陳子輕專心在衾族等柏為鶴蘇醒。
早晚都涼的天氣,陳子輕在燈下給柏為鶴擦身子,他仔仔細細地擦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我的眼睛不疼了。”
外面的泥巴都干了,衾族的小孩們喜歡我,他們說我是天上的神仙,哈哈。
“柏為鶴,你再不醒,你的公司就要涼啦。”
“那你怎么養我啊,我不是好布料做的衣服都穿不了,會癢會不舒服,我這身皮你知道的,你最清楚了。
你媽媽沒有來看過你,她可能是太忙了,你得早點去找她,她愛你,所以她沒有為難我,我都明白。
你的舅舅不在了,你媽媽很傷心,等你醒了,我們去祭拜他吧。
這晚陳子輕
又夢到柏為鶴醒了,他悵然若失地睜開眼睛,同時把手往旁邊摸,沒摸到溫熱的身體。
陳子輕心跳驟停,接著瘋狂跳動起來。
“柏為鶴”他急匆匆地下了床往外跑,柏為鶴柏天色灰中泛白,柏為鶴揮手讓提著一捆柴的周秘書離開,徑自轉身走向跑出來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