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簡明扼要“大邱服從安排。”
王放聽到隊長這么說了,依舊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讓我”
似是顧忌什么,王放慌張地止住話頭,他的左手握住右手手肘,指甲摳起了那地方的舊疤“隊長,我中投三分都很一般,我做不了得分衛。”
中鋒喝了一嗓子“你怎么這么婆婆媽媽,隊長那么說,一定是跟教練溝通過的最佳方案,比賽前的這段時間你跟我們配合好就沒問題。”
王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神神叨叨“還有六個替補,其他人不一個個試了嗎,怎么就是我,怎么就指定我了,我從高一坐板凳坐到高三,我沒有上場的經驗,我不行的。”
季易燃直接讓大家熱身,開始今天的訓練“王放有單獨的投球任務。”
這是最后一次告訴王放,你就是接下來的得分衛。
王放像在做夢,他在高中最后一年如愿了,太不真實,他用力掐自己的腿,掐得發紫。
“放哥,看不出來,你是個掃地僧啊。”替補里有人過來對他勾肩搭背,“別謙虛了,大邱那位置可不是隨便就能補的,要有絕對的實力,你平時真會藏著掖著。”
一伙替補知道,他和他們沒機會表現,都在坐冷板凳。
這不能算教練特殊對待,而是校隊不缺打得好的,替補能不能上場,要看隊里五個位置的隊員情況。
說白了,一切全看運氣,王放這不就轉運了。
當然,前提是你準備好,隨時都能上場,否則運氣到了,你是個菜比也白費。
“隊長是伯樂,你這匹千里馬終于能被放出來跑了。”
“你也算是撿漏了。”
王放被平時不怎么和他說話的替補們打趣,他窘迫不已。
“大邱不出事,你高中畢業都秀不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王放猝然想到某種可能,他一下僵住。
“放哥,你怎么”
王放淚流滿面,他蹲下來捂住臉,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大前鋒跟中鋒對視一眼,一同指著地上的新得分衛看隊長“他這是”
“噓”
季易燃吹口哨“熱身去。”
大家不再議論王放的異常,只有他在那哭,痛苦地發泄著什么。
“啪”季易燃扯起護腕彈回去震麻白皮,王放妹妹的事他不會對外說,能翻篇就翻篇。
周六早上,遲簾打電話叫季易燃來他家拿符,他了解的季易燃十分重視隊員中邪事件,只是礙于不好催促他對象才說不急。
因此符一畫好,他就電話通知了。
季易燃早起有洗澡的習慣,他帶著一身濕意過去時,房里隱約傳出輕哄聲。
發小要睡懶覺,對象想讓他陪自己出去散步,求著哄著。
最后大概是哄好了。
發小改變了生活規律,認真了。
情侶的甜蜜從門縫里一絲一縷地往外溢,無孔不入。
季易燃低頭站在門外。
房里安靜了兩三分鐘,門從里面打開,陳子輕毫無預兆地看到大高個嚇一跳,脫口而出就是埋怨“你來了怎么不出聲”
季易燃后退一步“剛到。”
“剛到啊”陳子輕抓抓頭,想到遲簾把腦袋伸到他衣服里,在他肚子上趴過,他趕緊垂眼檢查衣服亂不亂,“那你是有什么事嗎”
季易燃又退半步,立在一個不會讓人感到壓迫不適的距離“阿簾叫我來取符。”
陳子輕聞著他身上的薄荷味,懵懵道“啊,符不都在玄關的柜子上嗎”
季易燃掉頭。
耳朵捕捉到一聲咕噥“是不是傻。”
他微頓,默然地拿了那些符回家,他兩手按著腿坐在桌前,視線長久地停留在符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