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隨意瞥一眼,沒往心里去,是季易燃的反應讓他嗅到貓膩,他伸手去拿錢夾。
一股大力鉗制他的手腕,他甩手就是一拐子。
兩人打了起來。
這是他們認識多年的首次交手。
遲簾不是季易燃的對手,但他有傷在身,讓遲簾趕上了千載難逢的機會。
所以哪怕季易燃近似瘋狂地想要拿回皮夾,依舊被遲簾搶先一步奪走。
季易燃摔下床,他趴在地上重重喘息,鬢角跟額頭都被冷汗打濕,寬厚的肩背上下起伏不定。
遲簾打開皮夾“我看看里面有什么,讓你這么拼命。”
季易燃閉眼。
遲簾看了,就一點紙票,他機敏地撥開夾層,指尖從里面慢捻出一物,是張黃符。
“顧知之給你畫的。”遲簾一見到黃符就篤定地說句,“你這么搶錢夾干什么,你對他的心思我不都知道了嗎,你他媽還遮遮掩掩,演窩囊廢演入戲了”
季易燃說“把符給我。”
遲簾把皮夾扔地上,他兩指夾著黃符,懶洋洋地左右晃動“想要啊”
季易燃的嗓音帶上嘶啞和從未有過的冷冽“遲簾,把符給我。”
遲簾惡意地撕碎“給你。”
黃符碎片在季易燃的瞳孔中紛紛落下,他握緊拳頭,骨節突起森白,青筋從他手背蔓延到小臂,他的喉嚨溢出壓制的痛苦和憤怒。
遲簾抬著下巴,居高臨下地俯視狼狽至極的發小,他終于在這一刻報復了季易燃利用他去找顧知之,導致顧知之受傷的仇怨。
然而他的心里并沒有多痛
快。
因為顧知之的頭破了是改變不了的,但凡能改變,他可以給自己的頭開瓢。
遲簾狠狠擦了幾下眼睛。
季易燃吃力地去撿符紙碎片,寶貝地收攏在懷里,他的背上一片血紅,那是在跟遲簾動手途中導致傷口崩裂的結果。
“我是自私,我在不能保護他的時候沒控制好自己的欲望,這才被我爸媽我跟他在談戀愛,夫妻倆聯手把拆散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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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簾冷聲警告“季易燃,你再不藏好你的尾巴,顧知之會死得很慘,想想你爸是怎么在季家的權力斗爭中上位的,你的叔叔伯伯們又是怎么個死法。”
季易燃撿符紙碎片的動作頓住了。
“你這次觸犯家規是怎么打發你爸的”遲簾說,“謝浮在電話里求你快點下來幫他開車,你顧慮發小情,一時忽略了家規”
季易燃繼續撿碎片“你走吧。”
“不用你說,我也沒想在你這吃午飯。”遲簾走之前還要惡心一把季易燃,“比起謝浮,你才是最虛偽的。”
“我在你面前說喜歡上發小的老婆丑陋骯臟,你當時還有臉說不會,真能裝。”接著遲簾又說,“我因為你的計謀得知我和顧知之認識,我和他談過,我氣你的隱瞞把你揍趴下,你屁都不放一個,真牛逼。”
遲簾啐了一口,他拿開腳,將踩在腳下的最后一小塊符紙碎片撿起來,親手遞給先看他吃肉,再看謝浮吃肉,自己連口湯都沒喝到的季易燃“你利用我那筆帳,兩清了,我的好兄弟。”
話落,遲簾就要往門口走,腿忽然被抓住,他受阻停在原地。
季易燃沒抬頭“他的紋身,是什么”
遲簾的眼前有點暈眩,那行小字不知道什么時候化作玻璃碎渣扎在他心口,疼的時候才會發現。
“別問我。”遲簾咬牙強忍心臟發出的疼痛,“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扒他衣服,也不用扒衣服,扒領子就行,在鎖骨下面。”
季易燃再次問“是什么”
遲簾勃然大怒“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季易燃似乎是笑了一下,又好像沒有“讓我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