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川沉聲“夾著,我去給你泡藥。”
陳子輕望著他那副肅冷樣子,咳幾聲,緩了緩說“沒事兒的,我睡一覺就好了。”
梁津川面色冷冽“你讓二嬸不舒服別撐著,自己怎么做的”
陳子輕“”
“好嘛好嘛,我不說了,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陳子輕只是發個燒,就跟生活不能自理一樣,梁津川讓他靠在自己的肩窩里,一勺一勺地喝他喂的藥。
舀一勺,吹吹,喂進去。
陳子輕想起來個往事“有一年你發燒,我被你傳染了,你還記得吧。”
梁津川全身心都在抗拒進入這場憶往事的情境里“老了才回憶過去,我還年輕,我不和你一起回憶,別拉上我。”
陳子輕抽抽嘴“寧向致給我打屁股針,我害怕不敢看,閉著眼拉你的袖子,手上的汗都到你袖子上了后來我醒了發現你不在屋里,我怎么松開你袖子的啊,我攥那么緊”
梁津川喂他喝藥“我一根根掰開的。”
陳子輕仰頭瞅他,有點紅的眼睛里寫著不滿“你掰我手啊。”
梁津川哧笑“那時候我們什么關系,我不掰你的手,難不成我還能舔”
陳子輕啞然。
梁津川把碗里的最后一點藥讓他喝下去,手拿著碗放到床頭,低頭湊近他,要親他的嘴。
陳子輕捂住嘴巴,含糊不清地說“我不能傳染給你。”
“避免不了。”梁津川云淡風輕,“除非我是一具長滿尸斑和蛆蟲的尸體,你躺在我身邊,我才能不碰你。”
陳子輕愣怔之際,捂著嘴的手被拿掉
,梁津川親了上來。
梁津川捏著他下巴,在一個繾綣深情的角度,漫不經心地嘗著他嘴里的溫苦。
陳子輕被親得頭腦發暈,他伏在梁津川懷里,斷斷續續地喘息“大媽,大媽走了。”
梁津川的態度平淡到漠然“我早說過,都會走。”
陳子輕抱著他的脖子“大媽還不到七十歲。”
“人各有命。”梁津川的手掌沿著老婆出汗的單薄背脊一路往下摸,捉住他的細軟腰肢,不快不慢地捻著揉著,另一只手在他衣服里,攏著他的小圓肚臍,“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數,在來到世上的同時就寫好了。”
陳子輕緊了緊手臂,和梁津川貼得更緊,他在心里感嘆你對待別人的生死看得透徹淡然,卻不能聽我說。
梁津川很雙標,他既坦然面對現實,又不敢面對現實。
這個月底,有家小媒體跌破外界眼鏡地刊登了一條新聞,搭配的標題是豪門圈大爆炸。
陳子輕照常買日報,那新聞他沒錯過,是那個小少爺跟舊情人,他們一起死了。
發生的車禍。
車子在深夜撞破圍欄開進海里,打撈上來的時候人早就沒了氣息。
傳言那晚小少爺失魂落魄的跑去會所找舊情人,質問他為什么要把人打死,舊情人笑他應該披麻戴孝。
小少爺把包間能砸的都砸了,碎片繃破他的臉,他像個討債鬼。
舊情人把他拖走了,之后就不知道發生什么了,看樣子是在車里鬧得很不愉快,又是真吵又是發瘋。
陳子輕不關心這里面的前因后果,他只知道,這場狗血愛情劇里,梁錚最慘,最無辜。
無妄之災。
陳子輕找個好時辰,在四合院的三進院東邊給梁錚燒紙。
風穿過翠綠的竹林,把火堆里的紙錢跟元寶刮得要飛起來,被陳子輕及時用棍子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