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不知經歷了怎樣的風霜雨雪,他在發抖,喉嚨深處若有似無地碾出哽聲。
漸漸清晰。
媽的,嚇死我了。”他紅著眼眸,眼尾潮濕,口中發出喃喃,“嚇死我了。”
陳子輕被岳起沉帶出洋樓,有輛車停在外面,車邊站著個拄拐的白胡子老人。
聽見腳步聲,老人轉頭看他們。
視線只在陳子輕的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向他身邊的岳起沉,再沒移開過。
那眼神充滿敬重,以及未曾消散的觸動。
陳子輕刷到過老人的新聞,也在邱家兩場的葬禮上見到過跟老人有幾分像的男人,那是他的兒子,長得很端正。
老人身為政壇大人物,在岳起沉面前卻猶如小輩。
陳子輕馬上就明白,岳起沉為了盡快找他,動用了平時不會用的人脈。他不擔心老人泄露岳起沉的身份。
岳起沉既然能用這層關系,應該是信得過的,譬如他對老人有大恩之類。
陳子輕先上車,他沒觀察岳起沉如何跟老人告別。
只是在岳起沉啟動車子之后,透過后視鏡看見老人一直站在原地,長久地凝望著車子的方向,在懷念什么。
岳起沉帶陳子輕離開京城,他們一路向西。
陳子輕找了個機會,跟岳起沉解釋了王禹的由來。此時他們坐在一家面館里,他一五一十地說著。
岳起沉不關心別人有兩個人格,還是幾十個人格,他冷笑“你什么眼光,初戀是那么個拿不出手帶不出去的玩意兒。”
陳子輕啞然。
岳起沉朝面碗里倒了很多醋“我為了給你過生日準備了一天,什么都沒用上。”
陳子輕也有點遺憾“明年再過。”
“明年是明年,跟今年是一回事“岳起沉滿面郁氣,那些氣球是他為求浪漫一個個吹的,腮幫子都吹大了。
陳子輕撈一筷子面吃掉,那怎么辦,時間又不能往回走。
這話是事實,可有時候事實最傷人,不能說。
陳子輕把一顆青菜夾到岳起沉碗里,開導著“不要揪著一個點,不然就會畫地為牢。”
岳起沉一邊嫌棄青菜,一邊夾了吃下去“那晚我去接你就好了。”
為了搞個驚喜,差點把人弄丟。
岳起沉把面上的所有牛肉疊在一起,夾起來問“牛肉吃嗎”
陳子輕“不吃。”
岳起沉不客氣道“你那五戒,破一個也是破,破兩個也是破。”
陳子輕當沒聽見,他也不看誘惑他的薄片牛肉。
桌底下伸過來一條腿,霸道地抵開他膝蓋放進來,他吃著面抬頭。
“我這兩天沒吃沒喝沒睡。”岳起沉垂眸,隱隱委屈,“以前我不需要這些,現在需要了,所以我才這副丑樣子。”
陳子輕望著他瘦削的臉,誠懇道“不丑啊。”
岳起沉不滿“沒別的可說的了”
陳子輕放下筷子,鄭重地說我讓你擔心了,以后我一定小心注意,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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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起沉偏頭看虛空“你最好是說到做到,別不算數。”
陳子輕頓了頓“噢。”
岳起沉在他垂頭吃面的時候就盯過去。
邱家安排的保鏢失職,綁匪當著他們的面把他們小少爺綁上車帶走。
邱宜雪領了一批人找過去,中途讓副人格跑出來,甩了跟著的人,副人格自行去了目的地,把人轉移帶去別的地方。
就那洋樓。
岳起沉只捋到這便不再往后捋,之后的事被他強行避開,他太陽穴發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