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香五分鐘,難受兩小時。
人類壓根不知道犬妖的鼻子有多靈,只知道賞花是雅致之事,愣是抱著他往花堆里湊。美其名曰“貴女的基本素養”,干的事卻是“殺半妖于無形之中”。
連狗都能分辨成千上萬種氣味,更何況是犬妖。哪怕他只是半妖,鼻子也比人類靈上百倍不止。
因此,一切在人類聞起來是清幽、馥郁、淡雅的香味,飄進犬夜叉鼻子里都是個“菜籃子”。
花香只是其一,還有花粉味、雜草味和土腥味。風吹來,伴著水汽和魚腥,再加上點熱騰的鳥屎味、人類聚居的臊味,點燃鼻尖,瞬間炸裂,簡直“妙”啊
犬夜叉全程面無表情,侍女卻很高興。
她注視著犬耳半妖,望進孩子澄澈的金眸中,贊美道“聞香不動色,才是花中王。”
到底是藤原分家遣來照顧本家姬君的侍女,肚子里總有幾滴墨水,吐一句和歌不在話下“不為鮮花所動,就是最美的一朵,犬夜叉小姐甚是風雅。”
犬夜叉說人話。
還有,他不是小姐
心累到無以復加。
藤原分家似乎對半妖有什么誤解,明明他才三個月大,只是個嬰兒,結果在繼“聞花香”和“涂香膏”上了日程榜后,侍女又抱他去了二之丸的東屋。
這兒設了六席小室,是專供分家貴女學習香道、茶道和花道的地方。
人多事雜,大股奇怪的混合味撲面而來,熏得犬夜叉兩眼一黑,差點當場嗝屁。
誠然他的靈魂身經百戰,什么味兒沒聞過殺生丸放毒氣,奈落放瘴氣,他打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是贏了。
但再勇也是以前,他現在就是個嬰兒,沒經歷過量的積累,沒成長到質的蛻變,鼻子脆弱得很,味道大點足以熏走他半條命了。
最要命的是,他以為去東屋只是偶然,沒想會成為“三天去一趟”的必然。
侍女常抱著他去東屋坐坐,仿佛那里有什么仙氣,能讓他一個嬰兒也受到熏陶。
犬夜叉
這日子沒法過了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在藤原分家雷打不動的“貴女養成日常”中,犬夜叉發憤圖強地“修煉”,憑半妖強悍的運動神經達到了“六個月學會爬,七個月爬得飛快,八個月學會躲藏”的硬核指標。
至此,他過上了與侍女斗智斗勇并次次以失敗告終還被挼來挼去的“團寵”生活。
不,不行,不能再這么下去了他感覺自己快被各種香料腌入味了
為了他的鼻子,也為了男子漢的尊嚴,犬夜叉勤奮發聲、日夜苦練,好不容易熬到九個月大,他的舌頭總算捋直了。
于是,迎著十六夜和松子驚訝的目光,九個月大的娃扶著地袋柜,依靠兩條打著擺子的腿頑強地站了起來
他小臉嚴肅,脊背挺直,說話雖慢,吐字倒是清晰。要不是聲音有點奶,沒準聽上去還有點氣勢。
犬夜叉的意愿非常明確“媽媽,我不想去東屋。”
表述合理,沒有語病,還帶著一定的邏輯性。松子婆婆聽笑了“姬君,孩子已經會說話了,很有天賦吶。”
“雖說早了些,但她是半妖,不能以常理推斷,所以”松子垂首,恭敬提醒,“或許可以教孩子一些別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