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身板不穩當,遠遠看去就像是背了座沉甸甸的大山。
寂珩玉可不懂得什么是客氣。
他把全身重量壓在桑離脊背,也不管她受不受得住,背到一半還用扇子戳了戳她的臉頰,“穩當點,扯到我傷口了。”
她臉蛋軟乎乎的,就算是用扇子,也感覺是親手戳到了一團棉花。
桑離快受不了了。
這么冷潮的天氣,十米不到的距離,硬是走出一身熱汗。
桑離目視前方,哼哧帶喘,自暴自棄地說“仙君,您要不捅死我算了。”
寂珩玉當即否決“那可不行,本君今年才五千六百歲,還沒活夠呢。”
說著,又戳了戳她右邊臉“專心看路。”
不遠處是一截攔腰斷裂的枯樹。
桑離把寂珩玉往上面拖了拖,突然有了壞點子。
她悶不吭聲走著,在跨過斷樹時,故意手一松,把寂珩玉撒手甩了出去。
旁邊就是個泥坑。
這一甩好生不巧,讓他整個人掉進了泥坑里。
桑離佯裝驚訝,毫無誠懇的致歉“呀仙君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沒傷著吧”
寂珩玉自坑里爬坐起來。
這一下摔得渾身沾滿泥污不說,傷口又一次裂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滿身狼狽,沉默。
桑離小跑著過去“仙君,我扶你起來。”
裂開的刀痕泉口似地咕嚕嚕往外涌著血,與泥跡混合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的觸目驚心。
桑離本意是為了捉弄寂珩玉。
可是看到這個傷口,為人的本能又讓她對此生出不忍和一絲絲愧疚
“仙君您”擦擦。
桑離正欲取出手帕為他擦拭傷口,手腕猛地被他拽扯住。
寂珩玉拉著桑離把她拽進泥坑,糊滿黑泥的手掌在她那張白嫩柔軟的漂亮臉蛋上一通亂揉,須臾間,她就從一只白白狐變成了一只臟臟狐。
這一陣搓揉讓她腦袋都懵了。
反應過來也不甘示弱,撈起一大把泥團子順著他后領往里面丟。她是北方人,小時候都是這樣打雪仗的。
兩人鬧了半天,一身的泥,整張五官都封在了泥里。
二人喘息著,彼此都沒了力氣,坐在泥坑里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桑離沒說話,沉默地把后背給他;寂珩玉也沒說話,沉默地趴在了她后背上,兩人在此刻展現出了十足的默契。
桑離背著寂珩玉繼續走。
她很擔心寂珩玉的血液會吸引來魔物,走出一段路發現別說是魔物,連活著的蒼蠅都沒看到一只。
桑離不清楚山林里到底發生了什么,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那片焦原和寂珩玉脫不了關系,魔物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敢近身。
剛才和寂珩玉鬧了半天,加上背著他走路實在不輕松,到半路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于是和他打著商量“仙君,您能自己走兩步嗎”
寂珩玉干脆果斷“不能。”
桑離“一步。”
寂珩玉“不能。”
桑離“那我們原地歇會兒”
寂珩玉“那你原地把我埋了吧。”
“”
行吧。
她累得很。
走到一半從背著走改為拖著走,就這樣拖拖拉拉,歷經千辛萬苦的終于回到了小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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