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胡邑,就是與趙秉一塊在府中的那個護衛,自回府以來,她一回都沒見過。
不合理。
兩個護衛她都安排去保護父親了,趙衛她見了,唯獨不見沈衛。
一推算,發現胡邑和沈衛好似是同時不見的。
先前嵇堰說派胡邑出去辦事了,又甚是神秘。
若是與沈衛一同去辦的事,可是與父親有關
嵇堰不一會從耳房中盥洗出來,見她心不在焉的整理著他的大氅,便道“我許久未去請安了,我去一趟頤年院。”
瀅雪還在思索,聽見他的話,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等反應過來,他都已經出了屋子。
瀅雪放下了毛撣子,微微皺眉。
老夫人是個藏不住事的,不見得能瞞得下嵇堰,估摸三句兩句就能被套出話來。
想到這,瀅雪無奈一嘆,只希望別全被套出去了。
這老夫人分明是個藏不住事的,怎就偏生生了嵇堰這般人精的兒子
嵇老夫人等得快沒了脾氣,才看到閨女小碎步跑進了屋中,說“阿娘,二哥過來了”
嵇老夫人的神色一喜,但隨即又沉了下來,道“他過來你驚喜什么這過去一個月,來我這院子與我用早食的次數,幾乎一只手都能數得過來。”
“有了媳婦,我這個阿娘也不重要了。”
嵇沅被自己母親的話一噎,還沒等她為二哥開解,屋外便傳來二哥的聲音。
“阿娘。”
母女二人不約而同地朝著房門口望去。
嵇堰從外頭走進了屋中,面色沉肅。
原本生著悶氣的嵇老夫人,看到這般嚴肅神色的兒子,氣全沒了,只剩下心虛。
哪怕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面對上滿身凜然嚴肅之氣的兒子,很難生氣。
“堰兒,你身上的傷可好了”
嵇堰在旁撩袍坐下,說“圣人寬恕,讓人打兒子板子,也不過是做做戲罷了,算不得打。”
嵇老夫人一愣“當真”
嵇堰點頭“自是當真,不然兒子又怎么可能只歇了幾日,就能正常坐立”
嵇老夫人看到他大馬金刀的坐姿,好像是真的沒有什么問題了。
嵇堰又道“岳父的案子疑點重重,顯然是被冤枉的,不過是差在證據,至于為何會被冤枉”
嵇老夫人雖然不相信是被冤枉的,但看著兒子那犀利的眼神,還是跟著他的情緒走了。
“為何”
嵇堰聲音冷沉了下去“我出身寒門,一下子又坐得太高,朝中自是有人看不慣,可又對付不了我,只能從我身邊的人來下手。”
嵇老夫人面上露出了狐疑之色,甚至有幾分相信了,她搖擺不定的道“真是這樣或許是你懷疑錯了,若真如此的話,為何要用了那免死令直接找圣人說明白不成嗎”
嵇堰“若不用免死令,事態只會更嚴重,甚者會威脅到我的名聲和前途。”
說到兒子的前途和名聲,嵇老夫人面色一緊,念叨道“現在你都包庇有殺人罪名和貪墨罪名的岳父,都影響到了你的名聲了,就是這日后,別人都能拿這事做把柄參你一本。這不幫的話,別人都能夸你一句大義滅親”
嵇堰給母親解釋“岳父若真的是被冤枉的,目的是什么自是為了攻擊我。讓刑部的人帶走了岳父后,刑部的人在牢中奪去了岳父的性命,對外宣稱是以死證清白,恰好又查證岳父被是清白的,日后落在我身上究竟是什么樣的名聲”
“明明被人稱作神捕,連岳父被冤枉的也看不明白,圣人會對我的本事生出懷疑,只要再有一次辦事不力,便是做實了我是個庸才,日后更難以受重用。”
看著母親的眉頭逐漸皺緊,擔憂之色也逐漸濃郁了起來,又再接再厲道“天下人不會記得我大義滅親,只記得是我逼死了岳父,是自私自利之輩。”
嵇老夫人吶吶道“這朝中大臣怎就這么多的心眼”
“位置越高,便越多人想把高位的人拉下來,自己坐上去,所以阿娘,所有的事都不能看表面,更不要被這外邊的輿論牽著走,一切都得深思熟慮再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