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春見她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意,莫名其妙道“婕妤,怎么了”
周窈窈已經斂去了笑,抬起眼簾,語氣平靜“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覺得有些好笑。”
她放下手中那碗避子湯“芽春,你先出去吧,我乏了,想先歇歇。”
芽春看她興致不高,視線落在那碗被放下的避子湯上轉了一圈,應聲出去了。
聽到門被輕輕關上的聲音,周窈窈隨即起身,端起那碗藥走到窗前。
窗臺上放了幾株正在開花的風雨蘭,她抬起手,將還算得上滾燙的藥汁一點一點,緩緩灑在了花朵里。
一碗藥畢,周窈窈隨手把藥碗放至一旁,一頭扎到了榻上,扯過錦被埋住腦袋,睡覺。
她心里有事,睡得不像往日那般沉,直到午夜時分,還在半夢半醒間。
她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覺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帶著威壓和熱意,讓她有些心慌。
“芽春”周窈窈嘟囔道“不要管我,去睡覺。”
沒有回答。
周窈窈以為芽春已經退下了,砸吧著嘴翻了個身,身上的薄被滑落下來,屁股好巧不巧對著拔步床外,輕響了一聲。
好像有笑聲,不過很快又消失了。
周窈窈沒管,繼續睡她的覺。
片刻后,她感覺上半身一暖,被子被人掖好了,緊跟著有什么溫溫熱熱的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額頭。
窗欞輕聲作響,像是有人在低語告別。
待周窈窈次日醒來時,紫劍前來稟報“婕妤,皇上昨晚已經走了。”
周窈窈“嗯”了一聲,也沒什么情緒起伏,低頭安安靜靜地用早膳。
不過沒過多久,芽春就看她將碗筷放下,招手要漱口的茶“吃飽了。”
芽春看著剩了一大半的菜肴目瞪口呆“婕妤,這才用了多少啊,您平日都是全部吃完的。”
周窈窈也不回答,漱完口后又躺回拔步床上,好似要睡個地老天荒。
芽春恍然明白過來,寬慰她“沒事婕妤,皇上過幾個月就回來了,奴婢敢保證,皇上一回來,肯定是要來看您的。”
周窈窈只是不吭聲,反而又往錦被里鉆了鉆。
芽春有些擔心,又不敢再勸,好在第二日后,周窈窈就又能吃能睡,能和她們打鬧嬉戲了。
皇上離宮后,后宮的日子反而清凈了下來。
無論是陳婕妤還是梁惠妃,抑或是黃美人之流,都老實了許多,每日不是逗貓就是侍弄花草,就差和皇后娘娘一般,去吃齋念佛。
周窈窈閑來無事,命人在偏殿中搭了個花架,弄了些牽牛花種上,一到傍晚,便迎著晚風坐在花架下輕搖羅扇,感慨道“這樣的日子也挺好的。”
芽春嗔怪地瞧她一眼“婕妤,您可不能說這話,顯得您不愿皇上回來一樣。這宮里最該盼皇上回來的,就是您了。”
周窈窈只笑,并不言語。
經過幾個月的功夫,芽春也與紫劍混熟了,見狀躲到一旁,與板著臉的紫劍偷偷道“你有沒有覺得,婕妤好像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