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能正常說話,只有你從小顧及這又顧及那,還被別的小朋友拿石頭丟,哦那次家里出差你被留校罰站是春去接你的吧”
“好家伙,原來這么早就情根深種了啊。”
啪嗒,西瓜落了地,艷紅的果肉碎成數塊濺了滿身
狗卷棘驚慌失措卻藏不住爆紅的臉,一雙紫水晶般的眼睛鼓鼓瞪著他,大喊“鮭、鮭魚干”
聲音顫抖怎么聽怎么逗趣。
在爸爸哈哈地大笑下他飛奔進房間。
躺在床上一陣頭暈目眩,心臟在吶喊啊,仿佛回到了那年暑假,自高高的樹干上落下來,四面舞動的林葉里是他怎么都抑制不住的心跳。
當天夜里他做了夢。
古樸的秀雅的窗臺上伏著一個寸頭青年。
從狹小的空隙中露出一張芙蓉花般的臉,眉骨兇惡,眼睛卻似水般溫柔,隨著沖撞淚珠子落在衣襟上,炸開一朵露骨的花。
接著從他頸后探出一道身影。
狗卷棘看見自己探頭吻住了佐佐木春。
一覺醒來,他躺在床榻上,許久許久回不過神。
和佐佐木春確定關系時他仍有種做夢的感覺。
青年的頭發長了,而他也順利升入了高專。
某天對方從他懷中醒來,摸著頭發說“我想剪頭。”
狗卷棘默默拿下他的手團進自己掌中,像動物般親昵地貼近他,用臉頰蹭著頭發,深深嗅著其中的沐浴香。
佐佐木春問他“不想我剪”
誠懇地點頭,“鮭魚。”
于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天假期,被人拖著在理發店呆了足足八個小時,但結果狗卷棘非常滿意。
當天夜里,他纏著人從客廳一路滾到床上,藍粉的淺發緊貼青年白皙的肌膚,汗水一路滑落,悄無聲息地浸入深處。
佐佐木春眉眼含情,仿佛要將他的呼吸一并拿走的艷鬼。
好喜歡。
他好喜歡他。
沒有特別的理由,就像在吃到最喜歡的飯團那樣,無論身還是心都被對方輕而易舉地填滿。
直到美夢破碎。
“抱歉,我沒喜歡過你。”
佐佐木春從來不是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的人。
同理,他也不會在緊急情況下拿這事開玩笑。
盯著人,想問他這段時間去了哪里,為什么不留下音訊,還在生氣嗎,不要開玩笑。千言萬語皆因為咒言變得難以吐露,就像是面對心愛之物損壞而手足無措的工匠。
站住。
站住。
站住
站
“不要讓我恨你。”
四面的尖叫下,他只能看著人越走越遠。
爆炸吧、碾碎吧、滾開、去死。
如同被尖刀劃破喉嚨,囫圇咽下滿嘴的腥液,周身疲累但他不能倒下。
普通人都藏好了,得再去看看還有沒有幸存者
順便將佐佐木春抓回來。
毀天滅地的轟隆巨響下,迎面的飛刃將鋼筋建筑切割的分明,狗卷棘已經力竭,千鈞一發下保住了身體,可手
于是又是轟然一響,他躺在殘垣破壁中,仰望著被層層帳覆蓋的天空。
嗓音吱喳,想說卻說不出話。
意識陷進混沌中,他好像看見了佐佐木春。
立在公寓的窗臺前,修長的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霧徐徐上揚,在一片低飛的陽光中回頭看來。
手里的水壺濺濕了地板,可沒關系,打濕了在打掃就好。
他在笑,就足夠了。
狗卷棘想起幼時的自己。
想要成為一個正常人的自己。
怪他笨手笨腳,沒辦法像世人那樣用言語將如同煙云的佐佐木春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