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皮的手腕被用力拽住,刺疼令竹內春如夢初醒。
他甩掉腦袋里的畫面,推開夏油杰,眼眶紅紅的,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嗓音模糊道“我難受,你別這樣。”
夏油杰喉嚨滾動,克制地看著他。
那聲依戀的呼喊并不是錯覺,眼前人就像一只濕透的小鳥,無法高飛只能在身前柔軟的縮成一團,
肌膚比白雪還乍眼,飽滿嬌嫩的唇珠在空中顫巍,上面全是濕淋淋的水汽。
他控制不住想要靠近的念頭,又有一種暴虐的情緒像烏云一樣迅速籠罩全身。
沒有咒力的都是猴子。
竹內春是脆弱的,一捏就碎的普通人。
他仍舊盯著人不放,目光比先前更加危險。
空中的怪物不見蹤影,一同消失的還有堂本,竹內春心亂如麻,并沒有發現夏油杰的變化。
浴室潮濕,遍地都是水漬,他很冷,泡發的毛衣重得像塊石頭,掛在身上行動艱難。
夏油杰仍舊是昨晚那身扮相,黑色大衣禁欲又妥帖,與他的狼狽相比,連發絲都沒亂。
他似乎在說什么,竹內春沒聽清,看到人脫衣服才反應過來,慌張道“不用,我家就在隔壁。”
說完就怔住了,夏油杰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咕嚕嚕,是沸水撲騰的聲音,就好像被徒手掐住了嗓子,攥住筋骨,寒意自腳底升起,竹內春雙腳發軟,如果不是夏油杰,他已經倒在了地上。
血,目光所至全是鮮血。
走出浴室那刻刺鼻的腥臭讓他遲鈍的神經隱隱作疼,大量破碎的衣物、血液鋪在面前,像是明白了什么,面容慘白,
他雙腿發軟的被夏油杰拉進懷里,回到家后還天真的以為是場夢。
夏油杰從臥室走出來,手里拿著干凈的衣服,竹內春看著他,慢慢曲起手,奈何手臂抬不起來,一用力就疼。
“我來。”
夏油杰將他的手舉到空中,發現他顫巍巍的,頭和身體都在縮瑟,動作更輕了幾分。
毛衣脫下后露出一身沒有瑕疵皮膚,雖說都是男人,但竹內春的身體卻格外不同。
骨架小,關節粉粉的,腰細得能擰出一個夸張的弧度,青瓷一樣的胸膛上,兩朵嫩粉的尖尖經水洗變得充血。
竹內春反應遲鈍,并不知道他在看自己,滿腦子都是冷,好冷好冷,牙關止不住打顫,等換上衣服,居然握不住衣擺。
最后連拉鏈都是夏油杰幫忙系的。
這時腦袋里響起熟悉的電流聲,是系統回來了,一改獨自面對危機時的鎮定,他咬唇流下淚。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堂本和鄰居就不會變成怪物。
看到夏油杰的瞬間門系統殺人的心都有了,卻毫無辦法,只能安慰道“春春不是你的原因。”
泡溫泉那天竹內春喝醉了,滿臉媚態,紅著臉與一個英俊的男人頭貼頭合影。
照片在網上掛了一天,哪怕后來刪掉也無濟于事,而讓堂本徹底崩潰的是樓道下的吻,他親眼目睹了夏油杰如何擁抱、親吻他。
“真的不是你的錯。”
它恨自己不是人類,無法給竹內春及時的幫助,只能蒼白地說著寬慰的話。
夏油杰嘴唇嚅動,目光竟是溫柔中帶冷。
相較竹內春默默流淚的樣子,他沒有生出一絲難過的情緒。
他的人生好比一條隧道,幽深的洞穴外是年幼的春光無邪,而里面則是一群奇形怪狀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