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瘦小不堪,連裴厭打人時的一拳頭都比不上,他還是和林驢兒扭打在一起。
被踹倒在地后,肚皮和胸口生生挨了幾腳。
林驢兒嘴里罵的很臟,他從來沒想過徐瑞兒這個孬蛋竟然敢還手,甚至真的打到了他,踢了幾下心里依舊惱火,抬腳就想踩下去,卻被迅速爬起來的徐瑞兒一下子抱住胳膊,逮著他手腕就是一口。
林驢兒尖叫不已,手腳不停撲騰,想把徐瑞兒甩掉,誰知徐瑞兒跟狗一樣,咬住就不松口了。
嘴里有血腥味道冒出,林驢兒到底只是個半大小子,也沒怎么吃過虧,一邊哭一邊嚎叫。
徐瑞兒見他丟了膽子,這才松開嘴。
手腕子一圈深深的牙印正在滲血,林驢兒一看見鮮紅的血,不知為何,眼前開始發暈,再一瞅徐瑞兒牙上嘴上沾血的模樣,他又怕又怒,卻不敢再打起來,捂著手腕驚慌失措跑下山。
徐瑞兒被打得渾身都疼,頭皮也被拽得生疼,一縷頭發都掉了,剛才林驢兒想甩開他,下手很重,眼下看著林驢兒跑掉的身影,他心里有股說不出的痛快,仿佛一下子不害怕了。
之前林驢兒幾個打他的時候,他雖然硬氣,但心里怎么能不害怕,要不是必須出門撿柴火,他都想一直躲在家里。
撿了柴火回家后,沒一會兒,院門口就來了人叫罵,正是林驢兒他阿姆。
院門是關著的,徐瑞兒自己在灶房做飯,對外頭的罵聲沒有任何反應,他家沒有大人,出去了說不定還要被打,干脆就悶著不出聲。
還是徐家人在外頭看了一會兒熱鬧,說了幾句公道話,讓林家夫郎領著林驢兒回去,少來鬧事,村里誰不都知道林驢兒幾個背地里常常欺負徐瑞兒,有時當著大人長輩的面都敢打罵,徐瑞兒挨打的時候可沒見他家人出來制止。
林驢兒阿姆自然也是知道的,見兒子被咬成這樣,跳著腳在外頭罵,他有心想打進去,不就一個小毛孩子,誰還能怕他,但心知不占理,正好徐承安扛著鋤頭路過,一聽事由,眉頭就皺起來,看向他倆的目光有些不快,林驢兒阿姆見勢不對,罵罵咧咧拽著林驢兒走了,沒敢再發難。
今天下午徐啟兒回來后,見弟弟臉上有點傷,袖子也是破的,就問了他。
以前徐瑞兒挨了打,就算哥哥回來發現,他不愿說,問多了就說跟人打架了,至于和誰,他一般不張嘴。
徐啟兒兩三月才回來一次,即便知道他挨打的事,家里沒有大人,誰又能給他們撐腰,也是這一次打回去了,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知道弟弟一個人過得不好,但徐啟兒沒辦法,為了掙錢,不能常常在家,每次回來也待不了一天半天。
天很快黑了,徐瑞兒惦記著明天買肉,睡下后都在砸吧嘴。
黑暗中,徐啟兒睜著眼,有點睡不著,琢磨明天還是去找找叔伯,大人不說,好歹讓堂哥堂弟幫忙照看一下弟弟,萬一林驢兒幾個生了報復的心。
不過再一想,林驢兒他阿姆罵完就走了,今天他回來也沒來找事。
他推了推旁邊的弟弟,說:“以后要是再有人打你,你就去找大爺爺,告狀總比挨打強,要么,看見他們直接就往七爺爺家里跑,肯定不敢追你,我明兒去找二伯再說說。”
他口中的大爺爺正是里正徐承安,在徐家這一大家子,徐承安在兄弟里排行老大。
徐瑞兒擦了擦嘴角,說:“知道了,不過我也不怕他們,再來,照樣打回去。”
徐啟兒怕弟弟吃虧,人家三個人呢,常常混跡在一起,但又覺得確實該還手,不然以后就一直挨欺負,他只能開口:“打不過就跑,沒人笑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