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開我,我求求你。季徵,我好疼”
“我被你捆得好疼好疼,我手腕都要斷了”
“你為什么也欺負我,你為什么也跟他們一樣欺負我。你是我的季徵,是我的季哥哥啊。”
“季哥哥,你為什么要拋棄我,為什么要拋下我,為什么”
良久,也不知是不是她終于喊累了,水盈盈的那一聲聲嘶吼漸漸變成慟人的哭泣與嗚咽。她啜泣著,一聲聲喊著季徵季哥哥,一句句哀求著,求他放過自己,求他救救她。
求他,不要像當年一樣拋棄她。
不知過了多久,姜泠面前的茶盞涼了。
內院傳來“吱呀”一聲門響,季徵面色疲憊,走了出來。
“抱歉,”他看上去頭發微亂,面上帶著歉意,“盈盈她今日身體不大舒服。我今日怕是也不能處理其他事情了。”
姜泠攥緊了茶杯,輕輕點了點頭。
“無妨,季老師,您先照顧著她,我就不耽誤您了。”
季徵看上去著實有些力不從心。
聞言,男人無力地點了點頭。一向在意外表的他,如今衣襟竟也亂了,他垂下眸,看著桌案上那未動的茶盞,輕聲嘆道“今日未曾招待好你”
有花絮落在他眼睫處。
姜泠站起身,“本就是我麻煩您,既然您不方便,我過幾日再來便是。還有水姑娘那邊”
她朝內院望了望。
季徵“不必你費心,我一個人就好。”
聞言,姜泠又點了點頭。走出宅院時,天際忽然下了些小雨,所幸今早她見天色不對,出門前備了把骨傘。傘面撐開,雨珠子簌簌落下來,敲在那傘面上,將人的心情敲擊得愈發沉悶。
她不知道水盈盈怎么了。
回想起方才的聲音,那嘶吼,那哭泣,那痛罵,她只覺得心中分外難受。
魏宮。
長明殿。
今夜這場雨下得讓人猝不及防。
月色微黯,長明殿的宮燈卻還亮著。燈火漫上整張桌案,桌案之邊,正立這位一身龍袍的少年。
褪去了那一襲紫衫,如今的步煜,看上去愈發沉穩,也愈發沉默寡言。
有時候,就連戚卞玉也會有些害怕他,害怕他的不怒而自威。
少年手中攥著筆,正批閱著一道折子,于他身側,候著他的心腹內侍德琨。夜雖已深深,但德琨卻不敢有分毫怠慢,他恭敬地、百無聊賴地候在一側,看著幼帝完成那堆積如山的政務。
就在此時。
殿門前忽然跑來一名小太監。
對方不敢驚擾陛下,德琨立馬會意,走過去。
小太監于德琨耳邊,低語。
后者明顯皺了皺眉,繼而抬頭望向身形忙碌的幼帝。就在此時,步煜恰恰抬眸望來,少年眸光沉靜,那眼神分明是在喚著他過來。
“陛下。”
德琨雙肩一縮,趕忙于他腳邊跪下。
幼帝擱下筆,“何事。”
思量片刻,德琨仍不敢隱瞞,聲音瑟瑟著,如實道“回陛下,方才有下人來報,說說步家老宅那邊有異動,像是進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