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怎么來了”王書淮連忙施禮。
國公爺示意他坐下,將鳥籠也擱在他桌案,籠子里是一只金絲雀,羽毛五顏六色,煞是靈動,它對著那個精美繁復的鬼工球嘰嘰喳喳叫。
國公爺伸出手逗了逗鳥,江澄進京了,你可去江府拜訪過王書淮想起了江夫人,去過一次。
國公爺道,江澄有一小女兒,今年十七,不曾婚嫁,陛下的意思是將她留在京城,你祖母念著書煦不曾定親,對江澄女兒有意,我來問問你。
王書淮想起謝云初與江夫人的淵源,斷然搖頭,不行。國公爺訝異,為什么
“江澄是兩江總督,于你在江南推行國政有助益,他那個小女兒我昨日在宮中見過,生得嬌俏可愛,與煦兒十分登對,陛下都開了口,如今只等你祖母點頭了。
將江澄兩個女兒留在京城,便可放心讓這位兩江總督回江南,這是皇帝對封疆大吏制衡的慣常手段。
王書淮眉心緊皺,祖父可知云初生母當年與謝祭酒和離之事這事國公爺還真不知道。
當年議婚,只聽說是謝祭酒的長女,生得端莊貌美,其余的沒細在意,他一直以為謝云初母親過
世了。
王書淮迎上他探究的眼神,她和離回了金陵,后來改嫁給江澄為妻,便是如今的江夫人,若是將她的繼女嫁來王家,你讓云初怎么想
國公爺聞言眉頭皺得死死的。
“陛下和你祖母那邊如何交待”王書淮扶額,“我來想法子。”
國公爺犯愁,“此事棘手,你祖母聽說你媳婦過兩日生辰,有意讓江澄的女兒進府,跟煦兒打個照面,故而方才傳了口訊給你三嬸,意思是給你媳婦操辦壽宴。
王書淮聞言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國公爺看他這模樣滿臉納悶,你不會不知道你媳婦要過生辰了吧
王書淮神色一言難盡,沒有吱聲。
國公爺冷笑一聲,繼而語重心長看著他,“忙歸忙,媳婦也要照看些,她懷著孕,你好歹送一份厚禮,叫她心里舒坦,若是一點心思都不盡,枉費她替你操持后院多年。
王書淮垂下眸,將一切情緒掩在眼底,孫兒知道了。
國公爺諸多孫子中,最看重王書淮,對他也十分了解,打量他的面色道,你近來是不是遇到了煩難之事臉色總是陰沉沉的,難看得緊。
王書淮喉嚨微哽,漆黑的瞳仁如深不見底的淵,他輕描淡寫開口,沒有。
國公爺知道這位長孫心思深,口風緊,他不想說的話誰也撬不開口,不由嘆氣,”虧初丫頭受得了你這性子。
國公爺正打算走,目光不知怎么落在紫檀筆架旁那個鬼工球上,鬼工球通體成乳白色,外罩著一層淡淡的姜黃包漿,國公爺眼光毒辣,一眼看出此球工藝精湛,忍不住伸手拿在掌心把玩,
“這球跟你祖母書房那個極像。”王書淮腦海不知想到什么,猛地抬起了頭。
回程的路上,謝云初仿佛問過他是否喜歡此物,他當時隱約點了頭。
腦海有一絲靈光閃現,快到王書淮差點捕捉不及。
國公爺見他神色不太對勁,怎么了這是
王書淮目光釘在那個鬼工球上,心跳如擂鼓,面上依舊無波無瀾,沒什么。國公爺便起身,順手將那個球給撈起來,
這個球借祖父把玩幾日,等回頭入宮再還給你。
王書淮不假思索將球奪過抱在懷里,祖父尋長公主借吧。國公爺看著面無表情的孫兒,氣得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