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蒼抬起頭來,眼睛中沒有半點渾濁之態,甚至,站在他對面的蔣晨昏甚至感受到了一種刺眼的精芒
這種精芒和蔣老爺子的年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樣鋒銳的眼神似乎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歲的老人身上
“首長,晨昏辜負了您的栽培。”蔣晨昏躬下身子,深深的低下了頭。
“別人怎么說你,我從來不會當回事,蔣晨昏就是蔣晨昏,我四十年前看中的人,絕對不會有錯。”蔣天蒼再次嘆息了一聲,“可是這一次,你太讓我失望了。”
蔣晨昏依舊弓著身子低著頭,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好,老爺子如此失望,想必他心里也是極為不好受吧。
這個時候,警衛員已經抱著一柄刀跑了過來。
看這樣子,這柄刀應該還不輕。
蔣老爺子雙手取過刀,眼光在上面細細的掃了一遍,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老戰友一般。
這柄刀陪著他好幾十年,曾經在某次保衛戰中,他率領的連隊奉命殿后,子.彈打光了,不得不和敵人肉搏,他老蔣就是用這把刀,生生的砍死了十九個敵人
“這把刀重二十斤。”蔣老爺子雙手握著刀,揮舞了幾下,動作并不算快。
他年事已高,即便平時身體保養的再好,也不敢做出太用力的動作了。
蔣天蒼看著蔣毅鶴,眼神很淡:“你能拿得動它嗎”
蔣毅鶴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搖了搖頭:“爺爺,我胳膊斷了,拿不了刀。”
“就算不斷,你也拿不起來。”蔣天蒼的眼睛里閃過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爺爺,我當然能拿起來。”蔣毅鶴不服氣的說道,不就是一把二十斤的刀嗎頂多跟一袋米差不多重
“你拿不起來。”蔣天蒼看到孫子不僅沒有領會自己的意思,還在強詞奪理,不禁更加失望。
“我老了,你們卻還沒有長大。”蔣天蒼把刀子重重的插在腳下的草坪上,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蔣毅鶴聞言,渾身震了一下
“蘇銳,這名字我知道。”蔣天蒼說道:“五年前的事情,我還歷歷在目,這是蔣家的恥辱,更是我的恥辱。”
蔣晨昏的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這些年來,蔣老爺子一直嚴令禁止談論五年前的流血之夜,如有違反立即嚴懲,可是今天,他卻自己率先講了出來足以說明他內心里的情緒開始大幅度的震蕩
“蘇銳,真該殺”蔣毅鶴憤恨的說道。
“該殺”
蔣天蒼聞言,眼中浮現出一抹失望的情緒:“如果到現在,你還認為這件事情的責任全部在蘇銳身上,那真是太讓我寒心了。”
聽著蔣天蒼的話,站著的兩個人均是感覺到難以置信
拎著一把四棱軍刺,把蔣家大宅殺了個對穿,把蔣家最優秀的第三代子弟廢掉雙腿,一輩子按在輪椅上,前途盡毀,蔣老爺子竟然不怪蘇銳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