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京中遍訪樂師,都沒有聽到過如此動人的琴聲。”
“是楊柳曲。清曲斷腸,令人淚下啊。”
“不知是否有相送之意在這條路上彈楊柳曲,應當是某位大人的家眷吧”
“看不清面容,但應該是個小郎君。”
秋風卷掃落葉,在風聲中,琴聲愈加縹緲不絕,楓樹上的葉子從山寺間被卷走飄下,滿地亂紅。
薛玉霄抬手,一枚紅葉便飛墜入手。
好耳熟的琴聲。
“真是絕妙的琴聲。”李清愁感嘆,“大抵只有王公子彈秋殺琴,才能與之媲美了。”
薛玉霄思索片刻,見到不遠處有幾個僧衣打扮的比丘尼,便調轉馬頭過去,跟她們說了幾句話。
一曲盡,亭中彈琴的郎君便起身,朝著眾人的方向行了一禮。
眾人如夢方醒,紛紛還禮,這才行過山寺下,徹底離開陪都的地界范圍。
直到連最后一匹馬都無法看見,亭中的王珩才抱琴轉身,他身邊的侍奴跟在公子身后,小心地問“公子,丞相大人已經準許你上前說話,怎么不真去送送薛都尉”
王珩走下山寺的臺階,說“我已經送過了。”
“可是她只聽到你的琴聲,連你的面都沒有見。”侍奴很不理解,“她會知道是誰彈琴嗎她會不會覺得是京中的其他人您不跟她當面交談,怎么能讓薛都尉明白。”
王珩腳步不停,他道“姐姐明白的。”
少年還是擔憂“可是”
主仆一行人下山,迎面撞上回寺廟的幾位比丘尼。王珩抬手行佛禮,幾位僧人年事已高,慈眉善目,見到他抱琴下山,便道“小施主留步。”
王珩問“大師有何見教”
僧人說“方才山下有一位紅衣騎裝的女郎,托付一句話帶給小施主,說,此琴更勝秋殺,多謝王公子相送之意,風高露寒,珍重身體。”
王珩怔愣片刻,又還了一個佛禮,他的手放在披風的系帶上,下意識地系緊了些,一直走到山腳,還忍不住面露微笑,多日來的抑郁消沉一掃而空。
他歸園后精神很好,連帶著養在家里的鹿都跟著胃口好,吃了不少東西。王秀一見此狀,心中滋味更難以形容,不巧的是她還每日與薛澤姝共事
一看見司空,就想到她那個“好女兒”,把珩兒勾得神魂顛倒、茶飯不思。
然而薛澤姝卻一點兒沒意識到這點,她還對王秀很是不滿呢,每日找茬挑刺,直到丞相大人終于忍不住,摔杯叩盞,當面道“你們薛家的人怎么都這樣難纏”
薛司空正在與她因國事吵架,腦子忽然很清楚地抓住了重點“都”,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