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傅乃是漢代所置官名,是輔助引導皇帝的一種言官,近些年來成為了對謀士、老師的尊稱這也是從東齊文化中融合學習過去的。
幕僚心知尉遲將軍性格魯直,與她悄悄道“我們趁夜動手”
尉遲婷面露猶豫,慢慢點頭。
忻州戰勝,薛玉霄以此作為駐扎之地,屯兵修整,她規劃路線,與朝廷京兆的文書來往不斷。
忻州相鄰的朔州、榆林兩地,都是歸屬三皇女拓跋嬰的地盤,薛玉霄沒有去追敗走的四皇女,她要維持兩方彼此消耗、三十二部互相猜忌的狀態,絕不會輕易滅掉其中一個。
“怎么樣”李清愁在她案前,雙手抵著地形圖,興致勃發地問,“繼續取朔州,然后便能逼入燕京過了朔州很快就是舊都地界,那里的百姓翹首以盼,做詩歌以寄我軍,我看干脆就一鼓作氣”
“清愁。”薛玉霄抵著下頷,盯著地形圖慢吞吞地看,清淡道,“越靠近燕京,各位將士的心情就越迫切,屯兵修整的這幾日,我聽說有好幾起打架斗毆的事件”
李清愁微微一怔,道“軍隊中有很多僑州自愿服役的北人,家鄉就在眼前,焉能不急”
薛玉霄說“連你都有點著急了。”
她緩緩抬頭,與李清愁四目相對。
李清愁望見她鎮定靜默的視線,仿佛被涼水兜頭潑灑了一遍,她猛然清醒,自覺確實浮躁,不由得用手摁了摁額頭,徐徐開口“望見燕京的浮屠塔心中,難免有感。”
那是一座很高的佛塔,名浮屠二字。
薛玉霄輕輕點頭,并不多說,只是下令將犯了軍紀的士兵嚴格處置,禁止參戰。諭旨才下,率領先遣部隊的李芙蓉便撩開大帳,在案下單膝跪地,行禮時裙甲碰出沉重甲胄相撞的碎音。
薛玉霄抬手免禮,李芙蓉也就干脆不說場面話了,直接道“斥候捕到鮮卑王庭的一隊使者,要送信件給我軍主將。”
主將薛玉霄微微挑眉,伸出手,李芙蓉上前將書信交她,道“不過那隊使者十分狼狽,衣服上沾著泥土,看起來一路過來好像不少吃苦。”
展開信件,上面是拓跋嬰的親筆。薛玉霄從頭看到
尾,
輕聲一笑,
轉而遞給了李清愁,道“怎么會不辛苦她們來的方向大概正好撞上了拓跋晗逃亡的方向,到咱們這兒的,都是二手文書了來,你坐。”
李芙蓉脊背挺直地坐在她身側,目視前方,面無表情,但過一小會兒,就默默地、似有若無地把視線轉而凝聚到薛玉霄身上。
李清愁看完,開口道“鴻門宴她居然要請你會面。不過言辭之中稱呼的是主將李將軍。”
薛玉霄道“若她知道我在這里,怎么可能用這種計謀她是料定我軍求勝心切,對燕京故地渴望不已,所以用誘餌引主將冒險。我在她心中詭計多端,她才不會發函邀請我呢。”
李清愁道“這話聽著怎么還有點兒得意的味道”
李芙蓉補充“詭計多端這四個字,替換成英明神武,就符合語氣了。”
薛玉霄輕咳一聲,無奈道“一唱一和,這樣我可不喜歡。”
“拓跋嬰還說,如果不想赴宴,她也會與我們免戰議和,不過要借道我們所在的忻州去攻打她家老四在豐州留下的基業。事成之后,同樣奉還燕京。”李清愁將書函放在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