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道軟糯聲音良久,沈驚瀾如今才見著聲音的主人,發覺自己這位小王妃甚至比她設想中的更可愛,好像一團可以任由人揉搓的紅豆糯米團。
發覺小孩眼中似有淚花,岐王很輕地揚了下眉梢
自己有這么可怕
沈驚瀾彎了彎唇,意味深長地對她道出“免禮”二字,小姑娘猶在愣神間,外間郁青已匆匆而入,是比上次還要浩大的聲勢,甚至能將枝頭不愿開的梅花都喝醒。
“參見王爺”
連在府中的禁軍統領都一齊現身。
本來得了岐王免禮的葉大學生剛想扶著桌案起來,一看所有人都齊刷刷地跪著,唯有她格格不入站在那里,登時有種鶴立雞群的突兀感,左右瞅了瞅,在一股莫名的壓力下,她膝蓋一軟,又慢慢悄悄坐回地上。
她還以為自己很低調,殊不知在沈驚瀾的眼中,整個屋里最大的顯眼包就是她。
不過既已清醒,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如今小王妃還在她眼皮底下,瞧著也不是敢隨便亂跑的,沈驚瀾便冷聲吩咐,“更衣。”
“是。”
郁青起身時,身后有侍者遞上來齊整的衣衫外袍,隔絕內室與外間的錦繡屏風被推開,銀屏與曲畫入內前都朝葉浮光的方向暗暗遞了個眼神。
葉浮光那我走
即便岐王在昏睡中時,她也極其尊重病人隱私,沒怎么亂瞟過,而今沈驚瀾已醒,一言一行都極具壓迫感,她更不敢在對方面前亂晃,在銀屏曲畫走過來時,就默不作聲低著腦袋彎著腰想往外走。
偏被扶起來的沈驚瀾漫不經心往她這里瞥了眼,“王妃想去哪”
“”
葉浮光腳步一頓。
明明外邊跪著的那些人此刻都沒抬頭,可是她就是有種眾目睽睽之下丟人的錯覺,一時間好像回到了中學時期周一升旗,被站在操場高臺上的年級主任拿著話筒點名讓她上去做檢討的時光。
她手足無措、差點罰站出內八字,也不太敢如往常那樣肆無忌憚地盯著沈驚瀾過于有侵略感的漂亮面龐看,像個小媳婦似的低著腦袋,吭哧出一聲,“我我出去站著”
聽見她自稱時,原本正在吩咐其他侍從備膳、備茶,收拾府中正殿的郁青忽然朝她的方向十分明顯地皺了下眉頭。
葉浮光茫然地同她對視。
恍然了兩秒,卻是一副“老師我知道我不及格但是我不清楚我到底哪個題做錯了”的表情。
郁青正想提醒她,從床鋪上靠坐起來的沈驚瀾已經輕笑一聲,“無妨,本王昏睡時,隱約聽過王妃訴說衷腸,王妃既如此仰慕本王,站那么遠多見外”
“過來。”她說。
葉浮光“”
她呼吸一窒。
眼神里已經開始走馬燈,回顧自己從前仗著沈驚瀾昏迷,都在她耳邊放肆狂言過什么,往那邊挪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旋鏢上,刀刀回扎她
自己。
在沈驚瀾床邊罰站的短短十幾秒。
葉浮光已經給自己用腳趾再摳出了一座岐王府。
她發現熟睡時的沈驚瀾和醒來差別實在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