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會習慣地照顧一些起初還不適應宮中生活的弟弟妹妹,等到時間久了,反倒成了特立獨行的那個。
葉浮光覺得很奇怪,本來想在她過來請安的時候問一問,又怕小孩想多,思前想后,決定讓最近去上書房授課的許樂遙看看什么情況。
若非葉漁歌不喜歡沾這些跟皇嗣有關的事情,其實葉漁歌才是最合適的人。
因為現在葉浮光也不太確定許樂遙聽到自己的拜托,會不會也想多。
“嗷”
腦門上忽然被彈了一下,正坐在梳妝鏡前面、取下自己翡翠手鐲的女人登時破防,對站在跟前的人道,“怎么啦”
手里還捏著一只藍釉孔雀琉璃簪的人垂下眼簾,“不要思考這些你不擅長的事情,浮光,了解你的人,自然知曉你的意思。”
葉浮光想了想,覺得也對。
她應該是最近跟著學了太多厚黑政治的東西,搞得自己內心都不純粹了。
于是她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有意顯擺一下自己最近早起晨練的效果,順手把沈驚瀾打橫抱起來,“那來思考一些我喜歡的知識吧”
“你確定不是在說姿勢”
“你懂就好了嘛,唔,你的信香變得好濃,是不是快要信期了”
“嗯。”
“那這幾日的朝會就不開了,有要緊事讓他們寫折子遞到政事堂。”
“無妨。”
“這么熱愛上班難不成你想我替你開朝會”
沈驚瀾低笑了一聲。
其他皇帝聽了都會疑心自己被奪權的話,放到葉浮光這里,她竟然只能從里面找出幾分對自己愛意的體貼,畢竟,倘若不是為了自己,這只小狗是無論如何也不愿早起的。
她忽然道,“好啊。”
葉浮光“啊”
皇帝忽然身體抱恙,由皇后代理朝政,令群臣頗有些傻眼,他們有的在反省自己最近家中有沒有出什么事,至于讓皇帝這般抱恙釣魚,有的則是在猜,皇帝是不是被葉浮光用什么手段給迷住了,以至于這般至高權柄也放了出去。
前朝風起云涌,宮中也有些暗流涌動。
沈昭松開了手里的弓弦。
在她轉身的那一刻
長箭穿過了被懸掛在遠處的一枚銅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穩穩扎在草垛的靶心上。
她聽見附近很輕的嗤笑聲,“真能裝。”
有細細的附和,是啊,明明教習只讓我們射中靶子,就她長眼睛了,能看見上面掛了枚銅錢呢,顯得她多能。”
沈昭轉過頭去,那些聲音又消失不見了。
她眼眸里浮出幾分嘲意。
如往常那般,將這些聲音當成耳旁風。
直到晌午從上書房離開,經過御花園的時候,臨時起意想看看之前皇后帶著她種過的樹有沒有開花,結果這番繞路到偏僻的地方,就見到幾個皇子皇女圍在湖邊,拍手在說著什么。
她還聽見了呼救聲。
沈昭步伐一頓,走了過去,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小宮女落了水,在求他們相救,可惜所有人都在做岸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