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莼一進千秋閣就被起哄“東道主還遲到必須罰酒”
“罰酒三杯”
許莼只好笑著拱手團團作揖“抱歉抱歉,家里長輩有事,耽誤了點時間,我喝酒,我喝酒。”一邊說著已有人送了巨觥盛著滿滿一杯酒過來。
許莼一見就慌了,伸手一邊攔著一邊笑道“求換小杯,小杯,小弟確實酒量不行。”
眾人起哄道“這么多人等著你,至少一杯”說完平原伯的世子熊文甫、英王家的世孫謝驥便已攘臂捋袖躍躍欲試要上去要灌他酒。
謝翡終于笑了道“大家饒了思遠吧,今兒其實本是我做東,奈何最近京城里各大酒家,大一些的包間全都被訂下了,沒辦法。還是思遠主動提出來他來做東找包間。
好容易才有這樣寬敞的包間,這樣好的看戲的位置,還有這菜肴點心,哪一樣不好呢,又出錢又出力的,還被罰酒,我也是不忍的。
這時歸德侯世子蘇霖玉也便幫襯“正事還沒說呢,把思遠灌醉了可怎么行。”
大家這才笑著放了許莼,換了小杯來,許莼這才一飲而盡三杯下去,頓時面上浮起紅暈,雙眼都有些迷離起來。
謝翡命他來自己身邊坐著,笑著道“找了大家來,也是為著這端午的東苑,按例都是要給皇上獻技的,國子監這邊組隊的今年不多,我想著咱們要不組一隊,射柳、蹴鞠、馬球、龍舟都報上,君前也爭些榮耀。”
一時眾人都赫然應了,宣德侯家的二公子袁光清拿了筆來做記錄,開始先議論著讓人報名,許莼一貫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射柳蹴鞠馬球龍舟這些,他都不大精通,身材又不甚魁梧,加上三杯酒喝急了,也不說話,只一個人悄悄吃著點心。
結果排到最后卻發現龍舟隊湊不齊人,原來劃龍舟卻是要求須得會水性,這北方識得水性的人卻不多,湊來湊去只要會水性的都先報上,還是差一人,謝翡看許莼一直在喝茶,便問許莼“思遠可會水性
許莼道幼時和表哥學過一些,卻也許久不游了,只能說勉強淹不死罷了。
謝翡便一錘定音道“便如此定了你參加這龍舟隊也就湊齊了,這還有大半個月呢你好好在家練上一練便好了再者你是東道主,不參加可
說不過去。
一時眾人轟然起哄道“可不是”
許莼心知肚明這拉上自己湊數不過是為著自己手里有錢,排演之時方便罷了。這些宗室和勛貴子弟表面各個光鮮,其實人人都被家里拘束得緊,但他自幼早就習慣了人們結交他都是為了錢,也不覺得有什么,只含笑道“諸位大哥不嫌小弟力弱拖后腿,弟便勉力為之了。”
一時隊伍湊齊,大家欣然做樂,許莼私下早安排好了,凈揀那等精巧好看的新戲如牡丹亭、玉杵記等等花枝招展的。
待到那些戲角扮上來姿容絕世、花枝招展的,曲子又極清雅,只揀著笛簫,清清地吹起,樂聲縹緲,響徹云際。待到放聲一唱,歌喉嘹亮清圓,聲遏行云,一時叫好聲都起來了。
謝翡納罕道“平日只聽說這千秋閣的戲好又有趣,只這來的人太雜,位置又偏了些,沒想到今
日來了聽,竟還不錯。看來以后可常來。
許莼笑道“世子滿意便好。”得這一聲贊,少不得這滿座的貴人們以后回多來這里訂席,那今日請的客,遲早又全都賺回來。許莼想到這里,笑得也分外甜了一些。
謝翡道都說了別叫世子了,看看這滿桌子多少個世子,便是你也是世子,叫我非羽便好。
許莼從善如流非羽兄,可還要來些葡萄酸酪解解酒
謝翡越發覺得許莼這人著實響快,十分會做人,笑問他“怎的今日不叫令兄來”
許莼道“他正等著授官后便要外放出京呢,因此家里事多。但若是非羽兄下帖子邀他來,他定是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