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夫人欲言又止道“此事終究不光彩,也擔心你年輕沉不住氣”她遲疑了一會兒。
許莼卻添了一把火“我今日是在街上遇到韓家二郎,他竟說祖母是為了我們二房而死的,說我們二房奪了長房的東西,詛咒我們睡在祖母換來的榮華富貴還說天道好輪回,我們來日定要遭報應
盛夫人大怒,雙眉倒豎“他在滿嘴胡嚼什么蛆我們二房沒對不起誰他們得了今日這下場,正是咎由自取,正是她們自作孽遭的報應
許莼隱約聽出來些意思“我看韓二郎的意思,大姐姐和伯母生病,似乎都是因為此事,難道和大哥有關
盛夫人冷笑了一聲道“可不是嗎長房苦心孤詣,看到孤哥兒中了舉人,便連忙攛掇著要過繼過去,白撿個進士兒子。誰知道呢孤哥兒竟是當初你大伯的遺腹子,因著那婢女已放出去了,老太太知道就是帶回來,也繼承不了爵位,于是索性就摁在你那糊涂爹爹的頭上,硬是當成二房庶長子養了二十年
許莼震驚抬頭“什么”
盛夫人冷笑道“你那糊涂爹連兒子都能亂認,活生生讓你個嫡長子變成次子,老太太當日恐怕是打著若是二房無子,庶長子就直接繼承了爵位了,沒想到我在海邊長大,身子健壯。當時才嫁,懷著孕都要日日去伺候婆母,我當時一進房就覺得香味難受,便想了法子悄悄換了那香,如今想來,真虧你命大
盛夫人想到剛嫁進來,被公府這邊的各種所謂名門世家的親戚奚落打壓了許久,又被婆婆日日言必稱商戶人家規矩不行需要好好立立規矩的日子,眼圈都微紅了。
許莼臉上一片茫然“這么說,大哥本來就是長房的了”昔日祖母待自己的種種,待許孤的平淡,就忽然顯得怪異出來。若是苦心孤詣將大哥哥安排到二房為庶長子,怎么可能真對他不在意。
要說祖母,最喜歡的當然是死去的大伯父了。
許莼想起了九哥仿佛不在意地問他他父親和他聲名狼藉是什么原因,又意味深長地說了好些話。
若是一切都是祖母長達二十年的安排,這二十年的縱容無度和偏愛寵溺,以及對許抓的精心栽培和管教,就成了如此鮮明而諷刺的對比。
許莼喃喃道“這事,怎么發現的。”
盛夫人
道“呵呵,這真的得感謝大理寺的賀狀元破案如神了。你大哥的生母,一直私下養在外邊的,端午過后去看她,沒想到竟飲鴆身亡了,那女子手里還拿著寫著你名字的帕子。你大哥倒也精明,直接去告了官,他當時若是回府直接來質問你,恐怕此事也就這么過去了
許莼問道“端午那就是端午后五月初幾”
盛夫人道“五月初八,其實我之前也全都蒙在鼓里,一點不知,直到那日宮里來了人宣旨,這案都破了,竟是你大姐姐以為許抓私下養外宅,去撞破了,逼著說要告發要奪了許孤的功名,那婦人想來見識短淺,又愛子心切,竟喝了毒藥,我才知底里,這還是后來我逼著問了你大哥,你大哥心中有愧,自己和我說的。”
許莼算了下日子,正是自己那天嚷著要去看戲,卻被九哥攔住了。若是當日自己進城,恐怕小廝們多少會回府去一趟
盛夫人仍在絮絮叨叨“大理寺那邊是一點兒不許案情外泄,這事好在都是密旨辦的,外邊人都不知,只除了我們家,白家,韓家罷了,那兩家為了顏面,也絕不會外說的。韓二郎那滿嘴噴糞的,你以后不必理他,自有他家長輩管教他。你等我派個人過去和韓家太太說一句,看她自會管教他。
許莼問道那圣旨能給我看看嗎
盛夫人道“說是密旨,宣旨后都收回了,不過我事后回憶著私下譽了一份,因著怕聽差了來日出錯倒違了旨,你要看給你看看。